大哥與張大哥皆有心得,原本也無需我繼續留著。靳大人若能對暗衛的行事守則稍作調整,白啟也會是很好的眼睛與臂膀。李章生性不懂變通,更無功勞加官領賞,靳大人費心了!”
李章說完躬身一禮,頭也不回地向帳外走去,被司馬逸不顧形象地一把拉住!
“靳白你怎麼回事?平日裡可勁地與孤作對,這時候又算什麼?!”
靳白也被李章剛才那番話驚得涼透,這時見司馬逸急得口不擇言,呆了一下馬上換了個語氣將李章拉回桌邊摁坐下:“這是怎麼說呢?你若不願意,皇上也不能硬給你官袍官印,怎就說得好似要離開了一樣?!”
李章不言,平平地看著靳白,靳白竟又有了當初在廢院裡的感覺,心中忽然打了個突,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李章自嘲地一笑,平平淡淡地說:“謝謝靳大人專程為我跑這一趟。是我錯估了情勢,以為過去僅僅已只是過去。皇上身體欠佳,北疆局勢又撲朔迷離,大人還是儘快護駕返京為好。”
“你,你真要離開?”
司馬逸早從軟榻上坐了起來,盯著李章不放心地追問。
李章站起身,冷淡地看著腳下的地面,答道:“我會等到白啟回來。請皇上勿再動什麼封官的念頭,李章絕不會再入宮門!”
斬釘截鐵的幾個字,震得司馬逸緊緊抓住了身下的軟墊。靳白心情複雜地看著一坐一立的兩個人,感同身受地垂下頭去。他明白李章的隔膜與司馬逸的怨氣,明白自己在職責與本心的交戰中輸得兩頭都靠不上岸,只能嗆死在自以為是的水坑裡!他突然發現自己其實很在意他們兩個人,才會自覺不自覺地以理想化的標準要求他們。他其實是最不願意看到他們變成水火的人!可他既沒有阻止司馬逸對李章的霸道凌虐,也沒有在李章最絕望的時候伸出自己的手。他眼睜睜地、甚至是推波助瀾地看著事態發展成如今這樣,卻還要自以為是地苛責他們!他甚至還不如穆嚴,一次又一次地用看不見的軟刀切割著他們的信任,終至體無完膚!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李章,看著李章淡然回顧的眼睛,慢慢用力地說:“我又讓你失望了,抱歉!但我可以像對蘇將軍保證的那樣,保證皇上僅僅只是想保護你!我自知已難以再得你信任,但請相信我們當前的目標是一致的!如果,你實在討厭這個封賞,皇上一定不會逼迫於你!你不用,不用因這事又重新將自己藏起來!你理應登上這個舞臺,這是你一直努力的回報!”
“對對!靳白說得很對!你不要走!”
司馬逸一待靳白說完,就忙不迭地點頭肯定道,眼睛熱切地紮在李章身上,不肯稍瞬。
李章意外地愣住,看著靳白的誠懇司馬逸的急切,下意識地脫口說道:“我不過是顆微末草芥,說什麼理應理不應。北疆若起戰事我不會袖手旁觀,蘇將軍應該也不會在意軍中多一個衝殺的小兵。你們大可以放心回京。”
“你知道我的意思!不要逃避!”靳白執拗地盯著李章,握住李章的手又用力了幾分。
李章有些迷惑地看著靳白,搖頭苦笑道:“我只希望忘掉過去,這也是逃避?”
靳白一呆,隨即繼續堅持道:“你願意忘記那些……,皇上與我都會領情!但請再信我們一回,信皇上不會再強迫於你,信我不會再無視你的訴求,……可否?”
他心中酸澀,眼眶中湧出陌生的熱流,不願讓李章看見,掩飾地轉過頭徵詢司馬逸的意見:“皇上可也是如此想法?”
司馬逸與靳白四目相對,眼中亦是薄霧籠罩。想起自己一次次的強硬手段,他突然希望過去當真能如沙上的痕跡,風吹即逝。
“我……孤之前已經說過,孤知錯了!你……再信孤一回!”
李章徹底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