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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李章被司馬逸盯得渾身起滿雞皮,腦子裡飛快掠過當日背過的規矩,心知此事犯了司馬逸的大忌,但人命關天,已經由不得自己退縮。他努力壓住滿心惶恐,堅持地說:“下奴刑傷疼痛,怕熬不住,才讓何青去求藥的。何青不通醫理,醫師亦不明用途,才致失控,並非存心欺詐。求王爺饒了何青!”

“你又求我?”

李章磕下頭去:“求王爺饒了何青!”

司馬逸笑了起來,聲音卻冷得讓李章如浴冰水:“好,很好!長了些傲氣,敢頂撞了!有擔當了!好!那本王就成全你!”

司馬逸冷冷地對門外的侍從下令:“李章恃寵而驕,恣意妄為,屢教不改,重鞭五十,示眾半日!”

何青一聽臉更白了,用力掙著想要再求,被李章死死抱住。李章謝了恩,盯著何青不許他再動,輕聲說:“我是跟穆統領學了武的,哪裡是你能比的。你好好的,等下才能照顧我不是?王爺的心火也只會撒給我……”他忽然一陣心酸,笑了笑,不再多說,站起身由著人綁了手,懸到院外的樹下。

鬧了一晚上,天色已經大亮。幾處院子裡的人早聽到風聲,這時候陸陸續續地圍了過來。將落未落雪的天陰沉沉的,風冷得像刀。周圍看熱鬧的人穿著厚厚的棉衣仍然止不住地縮脖攏袖,李章卻只穿著侍寢的單衣。

鞭子帶著沉重的風聲打在身上,撕出長長的一條血肉,和扯破的衣衫一起,遠遠濺落。李章猝不及防,一口氣窒在胸口,連帶被窒住的痛呼一起,壓在胸口頓時停了呼吸。他死死咬緊牙關,澹白的額角青筋暴起,被捆死的雙手掙扎著被粗繩扯緊,踉蹌的身體在極度的痛楚中繃成了一線。他從未歷過這樣的痛楚,一口氣尚未緩過來,第二鞭又夾著風聲打了下來,他終於忍不住,掙扎著叫出了聲。

行刑的人非常老道,每一鞭都打在李章將緩未緩之際,不過七八下,就抽盡了李章繃緊的力氣,只能軟下身體承受鞭子所有的力量。王府的重鞭重逾十斤,由專門的刑衛打來,每一下除了撕開血肉,力道更是直入臟腑。李章硬捱了幾下,喉間已見腥味,連忙勉力提氣運功,護住自己的心脈。

鞭子以固有的頻率起落著,李章的衣衫早已被打爛,杖刑未破損的傷處一一綻裂,鮮血迸出,旁觀之人驚呼著不斷退後,空出李章所在的大片中心,越顯得孤懸在樹下的李章單薄瘦弱。

刑至二十鞭,李章就昏了過去,隨即被冷水潑醒,繼續行刑。他無力地垂著頭,全身僅餘的一點力氣護著心脈,卻仍被那霸道的力量一點點逼進,他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去了那裡,本能地想要護住,本能地求著生。

他又昏了一次,才捱到行刑結束。當他終於緩過口氣時,聽到何總管宣佈鞭刑結束的聲音,心頭湧起難以言述的自豪感,竟然微微牽出絲笑容來,隨後再次沉入了黑暗。

第8章 冷暖在心

無盡的黑暗中,李章筋疲力盡,看著身邊越燒越近的火焰,身子卻沉得連手指頭都動彈不得。他想喊娘,卻同樣出不得聲。火焰燒身,痛楚悶鈍而深刻,他似看著自己一點點被燒成了灰。急切間,他四顧尋找孃親,茫然焦急地掙扎。忽然,眼前的景象一變,李章終於看到了娘,微笑著站在泉邊,清涼的氣息逼散了灼身的烈焰,進而潤澤了乾枯的唇舌。他熱淚盈眶,努力想要靠近,孃的身影卻漸漸淡去,他急切地叫了聲“娘”,猛然睜開了眼睛。

“公子……,公子你終於醒了!”焦慮擔憂了好幾天的何青終於忍不住,撲在床邊放聲大哭。

李章好一會才真正清醒,知道孃親是在夢中,亦是難過得落淚。他不敢像何青那樣恣意,強忍著擦乾眼淚,轉而去哄何青。

李章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幾乎沒了聲音,卻沒有上次那種磨礪的感覺,想來是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