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吸水……溼了……”海爾默重複一遍，突然向著一臉嚴肅的威廉道：“說真的，威廉。我沒想到你這麼會說笑話。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悶騷男……”

四周眾人再次狂笑。尤利安甚至笑得就差捂著肚子在地上來回打滾了。

威廉狠狠瞪了眼海爾默，也不解釋。反正他已大致猜到副元首發放這兩樣東西的原因了。

在一片嬉笑聲中，尤利安湊到威廉身邊低聲問道：“對了，威廉。你們連隊還剩多少人？”

“82人，減員還不算很嚴重。”威廉同樣低聲回答，“一些輕傷的人，也隨著梅耶將軍的部隊一起撤向後方了。”

尤利安低頭扳了扳手指：“還好，戰鬥力損失不算太大。協調作戰應該沒什麼問題……”

“全員立正！敬禮！”

熟悉的叫喊聲，原本還嬉笑不停的眾人立刻站直身軀，雙眼平視前方。那個讓他們無限憧憬與崇拜的人即將出現。

任海濟一臉陰沉地走在最前方，腳上那雙黑色軍靴因沾滿泥漿而變成灰黑色。每一步都帶起點點飛濺的泥水。

“臭小子們，見到你們還活蹦亂跳得，真是讓我高興。”

隨著任海濟的出現，空地上又響起一片嗡嗡聲。那些站在前面的人，清楚的看見任海濟左臉上的傷痕。

任海濟冷眼掃視一圈，私下交頭接耳的聲音立刻消失了。所有人都清楚他們的直屬指揮官現在有話要說。

“臭小子們，首先恭喜你們將和我一起去地獄轉上一圈。在之後的2個月，也可能更長的時間中，我們不僅沒有雪白的床單，沒有洗澡的熱水，沒有暖和的屋子，甚至連乾淨、清爽的軍裝也沒有。我們就憑著現在所擁有的這一切，來度過即將到來的地獄。能否走過這片地獄，到達天堂……說實話，我自己心中也沒底。但我將和你們站在一起。如果現在有人後悔了，就向前一步。今天下午還有最後一批運送傷員的飛機到達，你們還有時間撤往後方去享受那乾淨的床單，天天洗上熱水澡。我，我們，在場所有的人都不會責怪你們。因為……說實話，我也想回去，而你們一定也和我一樣。”任海濟的話停了停，隨後他大聲喊道：“現在我命令，想回去的人，向前一步走出佇列！”

數雙腳向前邁出一步，卻沒有人走出佇列。因為所有人都同時向前邁出一步。整個佇列依然整整齊齊。

“你們這群蠢貨！蠢貨！蠢貨！如果你們在之後的戰鬥中不幸負傷，我們很可能連救助你們的機會一沒有。你們將葬身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連個墳墓也沒有。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嗎？！想想你們的父母、想想你們的兄弟姐妹、想想你們你們那些等待你們回去的戀人！難道你們願意就這樣拋下他們，與我這個蠢貨一起共赴地獄嗎？！”

沒有人回答，所有人都看著他們的直屬指揮官。

站在任海濟身邊的凱爾突然道：“拋下一起戰鬥的兄弟是不被我們自己所允許的。如果真的要前往地獄的話，就讓我們一起吧。齊格飛。”

“凱爾說的沒錯。那些跟隨梅耶一起後撤的小傢伙們甚至哭著求我讓他們留下。齊格飛。對我們來說‘瓦露基利’也是我們的家，每一個戰友都是我們的兄弟。更何況……”克萊茵微微一笑，“如果沒有我們，你不就是個沒用的廢物了嗎？你連怎麼向敵人射擊都不會，更別提去戰鬥了。”

克萊茵的話立刻引起下方眾人的一片狂笑。

“是啊~是啊~頭，你也只有在距離對方1米的情況下，才能開槍打中他。”

“老大，動腦子我們不如你。比射擊，你不如我們。”

“如果我就這樣回去，我老爸一定會將我趕出家門的。”

“拋下戰友、兄弟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