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他望著書冊,沉思良久,頷酋輕嘆道:“世人若是都能明向這些道理,豈不是就再也沒有爭、殺、仇、恨?人無煩惱,世無爭端,那該又是如何的一種境界?”
他再翻一頁,上面仍工筆所書,寫著:
“儒家請求;定靜安得慮,微危精一中。
釋家則為空,亦即——有——無。
道家三寶:精、氣、神;三關:手、足、口。”
他看了半晌,竟無法理解基本深意,索性略過,再看下頁。
另一頁上了無字跡,只劃了一幅令人難解的圖,狀如古樹之根,須芽橫生,零亂已極,最使他不解的是紙質與其他各頁不同,竟是一張薄如蟬翼的細絹,許是年代久遠,已隱隱泛出黃色。
他再往下看,仍是一幅圖畫,繪的是一隻綵鳳向陽而立,羽毛鮮豔,神俊非常,四周,百鳥環繞,有的剔翎仲爪,有的振翅飛翔,姿勢各自不同,但卻畫的栩栩如生,直是呼之欲出。
再下面繪著一個年屆古稀像貌清癯的老者,端坐於薄團之上,左手食指遙指遠方右掌當胸,掌心朝外。老者慈眉善目,令人望之,肅然起敬。其後又是一幅立像,左掌旁引,右掌緩緩推出。各種姿勢不同的圖,共計一十二幅。以後,便是每一幅圖的朱文講解。
嶽霖不覺看呆了,這時,他心無旁鶩,細心研讀,但是,看了這些解釋的朱文,覺得深奧、文博和妙諦難解。
也不知看了數百十遍,總算得以稍窺門徑。
他天賦過人,資質俱佳,如此一來,更是苦苦參研,埋首不倦。
洞中無歲月,嶽霖在這“聽風築”石室中,不知不覺已是三月過去。
在這期間,他廢寢忘食,孜孜不倦,已將書中所載武功全部學會,所以差者僅只火候而已。
那張須芽橫生的古樹根藤,竟是一張人身經脈圖,而且,內中暗含著一種高深莫測,妙絕毫巔的步法。
嶽霖自這張圖中,非但學會了移穴、練氣之法,更從其中悟解出其巧無比的步法,縱使在千軍萬馬中時,不諳半點武功,亦可橫衝直撞,往來自如,別人連一角衣襟,也休想沾到。
其餘飛禽身法,和那一套十二式掌招,也都練得嫻熟無比。
石室之內,晝夜不分。
山泉潺潺,風聲霍霍嶽霖也不知此時是日是夜,是何時辰?
他仰面告壁,喝了幾口山泉,然後回身臥於榻上。
一時之間,思潮起伏,難以平靜。
他想到許多人,也想到許多事。
最令他感到惶惑難安的便是那孤女小玲,失蹤多時,下落不明,爾今究竟是生?是死?
還有杜若君、寶貝、小鶯、巧娘……
這一切——使他繫念,更令他煩惱。
尤其是父母的血海深仇,每想起親仇,他就感到羞愧、內疚,只因時至今日,他仍然不知仇人是誰?
他本來就毫無睡意,如此一來,就更無法闔眼了。
最後,他想到自己來此,已將百日,迄未見到逍遙居士,就連那男女二童,也末再見。
在這將近百日的時間裡,雖然也曾幾次三番,順著石階上行,意欲尋找小童,一問究竟。
但,那雙獅石門,卻是牢不可破,任憑他使出多大氣力,而那座獅門,卻是絲毫不為所動。
一次、二次、三次……直到第五次時,那座獅門才被嶽霖的掌力,推得微微一晃。
後來,雖已試過兩次,但都不過是輕輕晃動一下,仍然無法開啟。
現在,他開始有些焦燥不安。
翻身坐起,望望榻旁所儲的糧食,和那形同蓮藕而卻叫不出名日的山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