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兩肋插刀。
一隻手扣在他的肩膀上,肩章劃破了他的掌心,季江然扯動嘴角笑意從容,漫不經心的噙著狠意:“我幫你討伐,他們虧欠了你組員什麼,我幫你翻番的討回來。”
小的時候玩遊戲,兄弟兩人廝殺,臉紅脖子粗,互不相讓。
出去跟別人玩,兩個人一眨眼,輕而易舉的耍陰謀詭計,打遍天下無敵手。
兒時讀金墉,有一個大俠夢,不說倚劍天涯,也要做縱橫天地間的一匹狼。
慢慢的,待繁花落盡,夜深忽夢少年事,安然亦惆悵。
我們被世事改變了。
有朝一日再回首,或許就變成連自己都討厭的模樣。
季江然覺得這一生的夢做了很久很久,到最後苦不堪言,終於走到盡頭了,反倒輕鬆許多。軟軟的無力,就想要睡過去。
有人喊他的名字,遠在天際。
他恍惚看到小時候,他偷跑出去玩,被季江然發現,並追出來。他走到街尾,季江然還在街頭,扯著嗓子喊他:“哥……哥……”
可是,他跑遠了。
有的時候人有一點兒私心,再好的弟弟,也不是去哪裡都可以帶上他。
季江影說:“我可就你這一個弟弟。”
季江然說:“我也就你這一個哥哥。”
季江然覺得忍不住,聲音沙啞又哽咽,可是他要走,他留不住。就像當年他拼了全力追他,最後摔倒了,膝蓋蹭破皮也沒能追上他。每個人都有頑意,季江影也不例外。眼見他又要扔下他,一個人走遠了。
基地最後一個先驅者,終於被他們親手鏟除掉了。
“哥……你不能睡,你醒過來,醒過來啊……”
季江影沉沉的睡過去,覺得許久以來,從沒有過這樣的深睡眠,他不忍讓自己醒來。
顧淺凝小腿中槍,一直在流血。被人帶到臥房放到床上,轉眼將床單補罩都染紅了。
下人在樓下急得打轉,整個別墅被團團圍起來,她想上樓,幾次都被攔下來。
最後季江然從外面走進來,全身都是血,面目更是冷得猙獰,一臉陰霾的直接上樓。
顧淺凝聽到腳步聲,坐起身。
下一秒門板被破開,季江然已經將槍口對上她的腦袋。
冷漠的看著她:“你滿意了?”他眼眸腥紅,盯緊她,嗓音很輕,彷彿一大聲就會破了喉:“你們動彈我大哥幹什麼?怎麼不衝我來。你的那些同伴是我殺的,所有決策性的命令都是我下達的,最後將你們基地一網打盡的戰略戰術也都是我在謀劃,我就是你們一直想剷除的島主……你知道你為什麼在他的公司裡查不出任何破綻麼?他本來就沒有問題,所有問題都在我的身上,我手下的產業就是一個暗黑集團,所有你們想得到,想不到的事情我都做。你們為什麼找上他?我大哥死了,你他媽的滿意了?”
他聲音越來越大,已然到了失控的地步,槍口逼近她一分,狠狠抵在她的腦袋上,他一定要殺了她。
叩動扳機的手指微微動,眼淚簌簌而下,顧淺凝從來沒有看過,一個男人可以像這樣哭到哽咽無聲。
顧淺凝臉色發白,卻一句話也不說。
只是心酸的想,原來他才是島主,那個最強大的幕後操控者,殘忍,嗜血,詭計多端,神秘莫測。還有……她喉嚨哽了一下,一顆很大的眼淚劃破眼角,落在自己按在床上的手背上,滾燙灼燒。
原來一開始就是他,兩世今生,竟然是他。
她緩緩的閉上眼睛,早在她準備這樣做的時候就沒打算活著。
不覺得害怕,也不感覺難過。她的教官也沒教過她那些。
季江然薄唇抿緊,緊得只餘一道白痕。那隻手微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