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過。之前我媽媽說到買房的事,我真的覺得她好煩,一點兒也不覺得這事有什麼可操心的。我想,如果我是楊璐,我足夠愛盛峰的話,我就會和他說,E市的房子不用賣,咱倆就一起存錢在上海買房,買不起就租,有什麼大不了的呀。”
顧銘夕笑著看了她一眼,不說話了。
他想,其實他也很幸運,也撿到了一個寶。
7月底,徐雙華飛到了E市,陪著顧銘夕去了一個畫室,畫室其實是一個培訓學校,學生都是封閉式住校培訓,為了備戰第二年的各種美術類統考、校考。
學校的校長就是徐雙華的好朋友,姓柯,是一位資深的美院老師,主講素描。柯老師又找來了教色彩和速寫的老師,現場讓顧銘夕畫了張速寫,幾個老師研究了一下,一致認為,顧銘夕透過本科線是不成問題的。但是前提是,他得玩兒命似的練習。
顧銘夕由此開始了備考生涯,他身體情況特殊,不用住校,每天早上,龐倩開車送他去學校練畫,傍晚再去把他接回來,晚上,他則在家裡複習高中文化課。
龐倩參加了一個考研培訓班,每天白天也要去上課,晚上就和顧銘夕一起復習、做題。
兩個人都脫離學習許多年,一開始實在是有些不習慣,尤其是龐倩,對著高數題還沒出半小時,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顧銘夕看著她直搖頭,讓她睡了一會兒後才把她叫醒,龐倩揉著眼睛說:“我覺得這些高數題比我工作時那些報表討厭多了。”
顧銘夕忍不住露出一張苦瓜臉:“那你來試試做高中物理題。”
龐倩樂得哈哈地笑:“顧銘夕,你也有今天!”
他們一起背誦英語,約定時間,比賽,時間到了就背給對方聽,輸了的人要受懲罰。龐倩輸了要幫顧銘夕做按摩,顧銘夕輸了,要給龐倩唱個歌。
大部分時間都是龐倩輸,她心甘情願地為他拍腿、按背,顧銘夕已經很久沒有那麼高強度地練畫了,而且是純粹為了應試。每天回家,他都覺得自己腰痠腿疼肌肉僵,連著腳趾都有些麻了,龐倩就把他的腳擱在自己腿上,一個腳趾、一個腳趾地揉捏按摩。
“這些天有沒有腳抽筋?”她問他,“不許說謊!”
顧銘夕愣了一下,垂下眼眸點了點頭:“有過,不過沒辦法的。”
“你畫一會兒就休息一下啊。”
“考試時間有規定,哪裡能隨便休息。”他微笑,“龐龐,熬一熬就過去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有數,你不要擔心。”
每一個夜晚,他們都待在龐倩的房間裡,龐倩坐在寫字檯前,顧銘夕則坐在一把椅子上,面前是一張低矮的茶几。房間裡很安靜,只能聽到落筆的沙沙聲和翻書頁的聲響,有時候,顧銘夕會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看著龐倩的側影,她左手託著腮,右手拿筆在紙上演算,有時似乎碰到了難題,她會咬起筆頭髮一會兒呆,然後翻一翻教材,繼續做下去。
她穿著寬鬆的家居睡衣,長頭髮綁了個亂糟糟的沖天辮,檯燈的光亮映著她不施脂粉的臉龐,顧銘夕看到她纖細光潔的頸項,還有那長長的睫毛,翹起的小鼻子,微微嘟著的嘴唇,一瞬間心裡會產生錯覺。
這多麼像是很多年前,他們每天一起做作業時的情景。
龐倩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轉過頭來微微一笑,接著就擱下筆走了過來。
當她的吻落在他的唇上、手臂繞上他的脖子時,顧銘夕才明白,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傻乎乎的小女孩了。
這一年的七夕,是顧銘夕27歲的生日,壽星公不想出去吃飯,自告奮勇要為龐倩的爸媽燒一頓飯。金愛華表示懷疑,龐倩攬著她的肩說:“媽,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他搞得定的。”
龐倩陪著顧銘夕去買菜,去了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