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自幼習慣忍疼,這點小傷她未曾放在眼裡,低眉注視阿池小心翼翼的舉動,越看,她越想笑。
唇角上翹,眼睛藏著壓不住的喜色。
池蘅心疼地都想哭出來,抬頭看她笑吟吟不知人間愁苦,眉眼一耷拉:「你真不知疼啊?」
上藥的滋味不好受,不喊疼便罷,沒見過能笑成這樣的?
「還不准我開心了?」
池蘅看出她是真開心,不想掃她興,繼續為她上藥,嘴上道:「哪敢呢?姐姐說什麼是什麼。」
清和素手撫摸她柔軟的髮絲:「其實說開了也好,說開了,多個人護著你,我心裡踏實。
「看在我的面子,爹爹不會真的對你出手。縱使趙潛想害你,不提池沈兩家多年來的交情,單是為我,他都不會無動於衷。
「況且……」
她眼底蘊著一絲複雜的神采:「我老早想氣氣他了。以往怎麼行事都氣不動他,這次氣得他怒火中燒,挺好的。」
「我懂,以前阿爹管我管得甚嚴,我對他也很有意見。」
「差不多罷。總之該說的都說了,他想不要我這個女兒,也晚了。」
「他怎麼都不會不要你這個女兒的。」
上好藥,池蘅為她放下捲起的裡褲:「你怎麼說的?看把岳父氣的。」
「說了些真心話。沒別的。」
真心話?
池蘅霍了一聲,眾所周知,真心話有時候可都是往肺管子上戳的。
但願岳父的肺管子能比旁人的結實些。
彆氣炸了,氣炸了她就該倒黴了。
……
趙潛在深宮等著池沈兩家鬧翻的喜訊。
報訊的人一口氣說完,他陷入短暫的迷惘——這是鬧翻了沒有?
按理說以沈延恩的謹慎,不該不聞不問。
他問了,結果女兒跟人跑了。
代入那位鎮國大將軍,若他的女兒敢堂而皇之喜歡一名女子,趙潛的肺都能氣炸。
沈延恩竟能眼睜睜目送她們翻牆而過?他怎麼忍下來的?
沈家這位病秧子……
他坐在御座冥思苦想,沒想到旁的,倒想起絨兒被算計的那事。
趙絨設賞花宴,邀請文臣武將家的女兒來宮裡熱鬧,本來是想給作為情敵的沈清和一個下馬威,到頭來吃苦果的是她自己。
大運朝金尊玉貴的錦茸公主,當著眾世家閨秀的面強行拉著侍衛苟合,趙潛想到這事就煩悶,那侍衛被他親手砍死,絨兒這會還在閉門思過。
當日之事,為求皇家尊榮他查都不敢查,事後問過絨兒,曉得她『偷雞不成蝕把米』,趙潛也曾有過懷疑。
可一個活不久的病秧子能做什麼呢?
事實證明他終是小瞧了這位沈家女。
一個活不久的病秧子,能一門心思放在池蘅身上,能改變沈延恩的心意和立場,這就了不得了。
趙潛坐直身,眼裡迸射一縷幽光。
……
「太子我今日見了,實在不敢認,形銷骨立沒幾分人樣,全靠衣服撐著。他這是怎的了?我離京那會他看著還像個人呢。」
午後,池蘅在內室拉著清和的手懶懶躺在床榻。
地龍燒得旺,她自個不耐熱,僅穿著一身裡衣裡褲,清和不比她,穿著暖暖的,裹著錦被堪堪露出可可愛愛的腦袋。
「他作惡多端,這是報應來了。」
她這話一聽就是做了點什麼,池蘅輕捏她指尖:「你做的?什麼時候做的?」
「你受五十軍棍那次。」
清和裹緊被衾側著身子和她耳語。
從怎麼找來姨母,透過姨母找來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