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大將軍冷峻的臉龐越發沉冷:痴心妄想,剝去帝王之尊,『趙擁』還有什麼能配得他的女兒?
清和隨手將密旨扔在茶桌,抬眸望向門外,眼目望向更遠的天穹。
「爹爹,我二十三了。」
沈延恩聽到這話忽的徒生難過:女兒至今遲遲未尋得良配,為父的心哪能好過?
他面色稍霽:「你不想嫁,沒人能強迫你。莫要聽外面那些人胡言,嫁人是一輩子的事,咱們寧缺毋濫。
「二十三,不是正年輕麼?與其與不愛之人痛苦過一生,不如就在家,爹爹養你。」
他之所言句句是掏心窩子的話,清和低眉淺笑:「二十三,是時候嫁人了。」
……
五月二十九,惠風和暢,暮色昏昏。
鎮國大將軍嫡女風風光光嫁入池家,池家僕婦捧『池三公子』佩刀【挽星】,以唐刀代護國大將軍與新娘子拜堂行禮。
自此,沈清和嫁予池蘅為妻。
第154章 涅盤
兜兜轉轉,沈姑娘還是做了池家的少夫人。
兩府的確不愧是將門,聽說過尋常人家抱著只雞充當新郎官的,如今池家以刀代人完成婚禮,百姓們無不嘆服沈家嫡女有情有義,對池將軍生死不棄。
大紅燈籠高高掛,池家張燈結彩,因護國大將軍不在,更沒了鬧洞房等熱鬧之舉。
畢竟不是多喜慶的婚事,赴宴的賓客吃過酒席,與池夫人、沈大將軍辭別。
沈延恩嫁女兒,卻是親手送女兒去『守活寡』,心裡不是滋味,酒水喝多了,人也透著老態。
「老了。」他感嘆一聲。
池夫人中年『喪夫』、『喪子』,今時更是連最寵愛的女兒都生死不知不明去向,眉梢壓著愁苦,眼角生出幾縷細紋,她幽幽一嘆:「兒女都是債。」
風吹過庭院,她起身朝沈延恩敬酒:「你肯同意將清和嫁進來,這杯酒,我替阿蘅敬你。」
不說做長輩的是何感受,也不提身在皇宮的龍潤如何大發雷霆,暮色昏沉,天地籠罩在氤氳暗色,月上柳梢頭。
新房內,清和摘下鳳冠,褪去霞帔,好生沐浴後著了一身素白裡衣坐在床沿,抬臂獨飲合巹酒。
苦澀的酒水入喉,她眸光瀲灩,笑中帶淚:「阿池,我嫁給你了。」
……
「婉婉,婉婉……」
竹床之上,池蘅艱難睜開眼:「婉婉……」
軟綿綿的身子滾下床,喉嚨再度嘔出一口血,血霧噴在青石恰似桃花朵朵,她意識渙散,撐著手臂爬起來,搖搖晃晃往外走。
青衣道人破開夜色玉立門前,見她醒來,提著的心緩慢落地:「剛活了,又想找死不成?」
音色冷如冰,清若玉碎。
聲音闖入靈海,池蘅捂著心口揚眉看去,淚唰地淌下來:「師父……」
久違的一聲「師父」,蘇戒面上雨過天晴,上前扶穩她孱弱的身體:「阿蘅徒兒,為師教你『先天純陽功』,不是要你與天賭命的。」
與天賭命……
池蘅面無血色,記憶紛至沓來,她忽然激動:「一念丹,師父,一念丹!」
「解藥你大哥已經交給她了。」
池蘅反應慢半拍地鬆口氣。
生龍活虎最是朝氣蓬勃的好徒兒差點死了,蘇戒心中有氣:「快回竹床躺著。」
「師父。」她四肢無力,一陣頭暈目眩,死活不肯動彈:「師父,距我出事,過去多久了?」
蘇戒沉沉看她:「服下解藥,她活得好好的。倒是你,此次能回魂你大師伯看家的本事全倒了出來。
「你生來不俗,身受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