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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頁

她清聲大喊。

「誰是你岳父?」

「你是婉婉親爹,自然是池蘅岳父!」

她喊得越親熱,沈延恩揍她之心愈強烈,這位不動聲色蟄伏盛京的大將軍,今日為了女兒,看家的本事都拿了出來。

一擊之下,池蘅虎口崩裂,沁出血來:「岳父打我可以,千萬不要不認我……」

她嘴裡說著軟話,手中的唐刀丁點都不軟,唐刀與長戟殺得清越激昂,隔著一堵牆,清和都能聽到兩人有來有回的拚殺聲。

「清和,我新寫了一首《詠雪詞》,你來幫我看看?」

「嗯?」

「哎。想什麼呢?」池夫人親熱地牽她手:「他們打他們的,咱們說咱們的,冷不冷?回房暖暖。」

池蘅慶幸出門前長了心眼戴上自己護面的面具,岳父寶刀不老,許是懷著一股子惡氣,打打殺殺的可比她爹厲害多了。

在外領導嶺南義軍忙得熱火朝天的池大將軍尚不曉得被親女兒蓋棺定論了『不厲害』,打了個噴嚏,繼續與眾將講解兵法。

隱在暗地壓根不敢湊近的池大公子,遠遠看著妹妹很是兇險地躲過一招,手心捏了把汗。

看來看去看得池英那叫一個上火:都這時候了,阿孃還有閒心詠雪?阿蘅都要吐血了!

長刀在手,池蘅聽著牆那邊她娘和婉婉有說有笑,眉一耷拉,暗道:我在這裡捱揍,你們倒好,雪花而已,整出那麼多門道。

教訓兔崽子是件費心費力的活兒,沈延恩恨恨地把人打趴下:「還能爬起來嗎?起來,本將軍有話問你。」

……

牆那邊沒了打打殺殺的動靜,池夫人收起她寫好的《詠雪詞》、《詠梅詞》,略有深意地同清和調笑:「這不,打一場不就解決了?」

清和可算曉得阿池心性裡的那份豁達給哪來的:「夫人真就不擔心嗎?」

「喊什麼夫人,和阿蘅一樣,喊我阿孃就行。」

「阿孃。」

喊出這一聲,清和眼眶微熱。

池夫人握著她微涼的手喜不自勝,清清脆脆痛痛快快應了。

想著池蘅在盛京呆不久,她心思暗動:「你既喊我一聲阿孃,阿孃自是凡事都向著你,婉婉,咱們進屋,娘有好多話和你說。」

……

進了密室,池蘅灰頭土臉,正襟危坐。

隔著一堵牆而已,她和婉婉的待遇能差出一個天一個地,她眉毛皺著。

沈延恩坐在石椅冷不防想起昨日與女兒在這對峙的情景,他一言不發,氣氛僵持。

池蘅坐在那大氣不敢喘,且等岳父醞釀好情緒斥責她。

想像中的斥責沒等來,卻等來老父親的一片良苦用心。

「清和是我的女兒,我虧欠她良多。」

沈延恩沉沉道:「她既然選了你,我不願意也沒其他法子,總不能教她恨我一輩子,我入土了她都得在墳前冷著臉怨我不成全你們。」

池蘅一下子心絃繃緊,身子前傾,雙膝並緊,好一副恭聽狀。

大將軍髮妻故去罕有和人推心置腹的時候,沒想到多年來的頭一回竟是對著女兒的心上人。

而這心上人,是不折不扣的女子。

他一臉疲色:「池蘅,你我兩家相交多年,你姑且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為人如何,我比外人清楚。你六歲就敢以身為婉婉擋箭,膽魄過人,命也比旁人硬。

「我的女兒,說句客氣的是溫婉端莊,不客氣的來說,是天生反骨,性子涼薄,手段毒辣。

「從前我遷怒她,刻意忽略她,等回過頭來懂得『痛悔』二字,往事不可追,她已經長大成人,有了鍾意的你。

「她死心眼,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