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戰清和聽茶樓的說書先生講過。
當時她戴著面紗坐在角落,與眾人一同緊張,一同拍手稱快。
與有榮焉,也的確值得驕傲。
三軍陣前所向披靡,如有神助的驍勇果決。
一箭飛出,先穿盾,再穿心,斷去耶律世家血脈傳承,逼得耶律赤誠落馬吐血,狠狠挫傷狄戎囂張氣焰。
可惜未在當場,未能完全領教阿池的奪目風采。
若能親眼相見,她必忍不住在戰勝後向眾人大聲宣佈:這是她的愛人。
「……奈何我軍兵器良莠不齊,我時常在想,咱軍中的鑄器師若有姐姐半分才幹,大運朝何苦被小小狄戎欺負到頭上?
「姐姐,你懂我的意思罷?」
清和含笑拂過那一個個瀟灑飛揚的墨字,看到後面噗嗤笑出聲。
這是終於曉得打仗難,找她來求救了?
軍中之事很多關乎機密,池蘅不方便在信上講,點到即止,扭頭又開始口花花。
「……姐姐,你可有想我?遺憾我走那日沒多親你兩口,更嘆夜短情長未能深入領略姐姐的滋味。
「那夜的貓叫聲和姐姐隱忍低泣的音兒時常於深夜在我耳邊迴蕩,我都懷疑自個出了毛病,想姐姐也就罷了,為何還清楚記得那貓叫?」
清和被她勾著憶起那晚的旖旎美好,臉頰泛紅,面若桃花。
那夜的貓叫她也記得清清楚楚,不為別的,只因這人實在混帳,敢拿貓兒比作她。
貓叫一聲,便弄她一下,引人沉醉又引人羞惱,不上不下時實在想打死她。
「行軍途中多寂寞,生逼得本小將軍化作色中鬼,姐姐,你可還記得,那晚我弄了幾回?」
葷話連篇,看得出她行軍打仗憋得厲害,清和屈指輕彈那頁紙,輕柔道:「三回。」
至於有沒有第四回 她卻是不知了,堪堪破了身,那時已經累暈過去。
意識昏沉裡直覺阿池並沒怎麼折騰她,反而收手繼續拿唇舌撥弦試琴,哄得她睡得香沉,疼都沒怎麼疼。
到底是在她嘴裡洩得多了。
她麵皮一熱,裝模作樣地感嘆自己被某位小將軍帶壞。
「婉婉,我好想你。等我踏破狄戎王庭,再來見你。
「——永遠愛你的阿池。」
清和低頭輕吻書信一角,一封信反反覆覆看了五六遍,悉心收好,喚妄秋進門。
「小姐有何吩咐?」
「書房書架第三排右下角的暗格,取出裡面的圖紙派人送往軍中,交給孫逐日孫將軍。」
「是!」
妄秋身子一頓,問:「小姐不回信嗎?」
「不回。有話等她回來我親自說予她聽。」
妄秋眨眨眼,小臉忽的一紅:親自說予將軍聽啊。
意識到在想一些汙七糟八的,她揉揉耳朵,躬身退去。
且不說收到盛京送來的厚厚一沓弓弩製造圖池蘅是如何喜上眉梢,日夜加緊督促工匠製造一批全新兵器。
再說回盛京。
趙潛死得突然,諸多要事還沒細細交代就被池蘅一根青竹杖送上奈何橋,留下比他還不行的趙擁收拾偌大的爛攤子。
趙擁嫉妒池蘅,到了此時卻也不得不依仗池蘅。
誰能想到,恐怕許許多多的人都沒想到,池家最小的『兒子』一旦上了戰場會是那樣耀眼,與『他』同處一個時代,令人振奮,也令人沮喪。
嚴高揪著蓄好的美須:「陛下,要不要召他回來?」
功高蓋主,瞧這池蘅的勁頭可比昔日的池大將軍還厲害。
再者嚴高親身目睹過金光天降的異象,池蘅乃臣子,卻處處透著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