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趙潛、趙擁之流,便是腐蝕國家的蛀蟲。
國家根基想穩當,君王應以身作則。
她仍記得狄戎王帶領臣子平靜歸降的情景,狄戎王一降,狄戎百姓眼裡的光都滅了。
念頭在腦海翻轉,池蘅含笑舉杯:「來,喝酒!」
「敬將軍!」
孫逐日舉杯,一眾將領也跟著舉杯。
狄戎這邊狄戎王很識時務,識時務為俊傑,池蘅暗道:此人縱使不做狄戎的王,也能活得很好。
運朝此番揚眉吐氣大獲全勝,秋日宴上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酒意薰陶下,有著國讎家恨的兩撥人頭回放浪地趴在酒桌行酒令。
池蘅端著酒盞出了宮宴行走在皎皎月色下。
走到花木深處,適逢涼風乍起吹皺她金織銀繡的衣擺,暗香襲來。
月光下有一女子翩然起舞,長發如墨,穿的是運朝的服飾,隆起的胸脯和纖瘦的腰肢映入眼簾,池蘅眉頭一皺,拔腿欲走。
金鈴聲起。
聽到鈴聲,池蘅神思微微恍惚。
她曾送給姐姐一隻金鈴,平時不響,唯有用特定的搖晃手法才能發出響聲,且那鈴聲與一般的鈴鐺不同,鈴聲一響,能傳出很遠。
聲音極具穿透力。
她雙眼微眯,相思在心尖翻來越去。
她似是醉了,霎時又想起婉婉頭回搖晃金鈴是想剝了她的衣服看看她是男是女。
思及此,池蘅面上帶笑。
從女子的角度看去,便是溫潤如玉的君子執杯月下,揚眉淺笑,怎一個動人心扉?
可這不是簡簡單單的如玉郎君,而是刺透他們國家的一把利刃。
狄戎王姬懷著魅惑之心而來,自然不想空手而歸。
她要成為這個男人的天上明月、心口硃砂,征服他,左右他,殺了他。
王兄不想做的事,她來做。
月下起舞的女子趁著池將軍發愣,細軟的腰身輕柔慢轉繞到『他』身前,池蘅執杯的指節收緊,眼裡閃過一抹厭惡和殺機。
她討厭這女人身上的味道。
討厭她賣弄風騷地圍著自己轉。
她不由地想:這是在勾引我嗎?
若是尋常的男子月下與女邂逅又該如何?
嘗試著推算一二,池蘅喉嚨犯嘔,連忙將剩下的酒水仰頭餵進嘴裡。
女子笑著退出幾步遠,盡情展示自己的魅力。
她名魅音,王姬魅音,腳下金鈴配合她妙曼的舞姿有魅惑之奇效,拜倒在她裙下的男男女女數不勝數。
眼見仍未吸引這位俊俏將軍的注意,她輕蔑一笑,勾衣解帶。
池蘅半醉半醒,仰頭看向天邊的月亮,一手執杯,一手悄然撫摸腰間的唐刀。
便是此時,清和臥床聽著薛泠同她講的那些有趣話本子,遠山眉輕輕舒展,笑意從眸子溢位來。
她忽然道:「不知阿池在做什麼。」
薛泠見她興致根本不在這話本子,笑也是因著想到某人才笑,扔開裝裱精緻的話本,坐在床前一手托腮:
「我阿姐說,狄戎破了。打了勝仗,她這會應是在辦慶功宴罷。」
「狄戎破了?」清和語氣訝然。
「阿姐是這樣說的,我也只偷偷告訴了你一人。」
不過說都說了,她不介意再說兩句:「你這條命能撿回來,還要多謝阿蘅分你一部分福澤。」
清和睜著濕潤的眸子安靜聽她下文。
薛泠極少見她這副乖巧模樣,莞爾:「這世間也不單是藥能解藥,災禍降臨,福氣若厚沉到某種地步,以福也能抵禍。
「你看,萬中難尋其一的機遇都被你趕上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