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人搶總比砸在手裡強。
她悠然轉身,冷不防想到那個面熱心冷的準兒媳,心裡默默為女兒祈禱,盼她早點處理好這支俏桃花,否則清和那裡可難哄。
「妙風姐姐能從樓裡出來實在太好了,找到住處沒有?沒有的話我讓阿孃幫你。」
「暫且找到了,住處還不用操心。」
「那就好。」池蘅打心眼裡為她感到高興。
兩人說說笑笑沒一會走到宮門口,守門的護衛見今日來的不是沈姑娘,卻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感嘆池三公子艷福不淺。
尋常人被美人高看一眼便是有福氣,三公子倒好,身邊從不缺美人。
「妙風姐姐,我進去了。」
妙風眼神不捨:「好。」
轉身之際池蘅輕嘆:婉婉為何不來送她?是病了還是昨日玩得太累今早沒能爬起來?
是我哪裡做錯了麼?
她顧自反省,出於習慣回頭看,卻見妙風迎立春風朝她揚唇淺笑,笑容比她在樓裡見過的多了分明媚。
抬起手臂朝她招招手,池蘅接著朝前走。
步步向前,失落卻越來越大,彷彿心裡破開一個洞,風灌進來,不至於凍死人,卻很難受。
和之前的難受有細微的區別。
若今日杵在那一動不動看著她背影的人是婉婉,她會心酸地想落淚,會捨不得往前走,會想回頭。
可身後之人換成妙風姐姐,她有的只是感動。
婉婉說,妙風姐姐喜歡她,愛慕她,池蘅摸著心口安靜地想:我不愛慕妙風姐姐。
愛慕應當是為她笑,也為她哭,為她輾轉反側,也為她沉入夢鄉。
她見到妙風姐姐會開心,見不到卻不會像見不到婉婉一樣心慌。
池蘅眉眼耷拉著,內心漸漸升起一股明悟:
婉婉是故意的。
故意不來見她,故意昨日陪她瘋玩。
原來昨日讓她暢快淋漓的歡喜是一場提前的彌補和沒有言語的暫且告別。
為何?
是因為妙風姐姐嗎?
妙風姐姐昨日贖身,今日婉婉不見身影……
她神思急轉,驀地停下腳步。
遲遲不肯贖身的人為何昨日痛痛快快離了雲桂樓?
這時機可與婉婉有關?
又或者……這本就是她們事先做好的約定?
……
「池行走?」
池蘅抬眸,恍惚一霎立時俯身:「見過貴妃娘娘!」
薛泠舉動投足掩不住滿身媚氣,她吟吟笑道:「池行走怎麼神思不屬的?想家了,還是想女人了?」
「臣……臣並未……」
說著下頜被人勾指挑了下:「乖孩子說實話才有獎勵哦。」
貴妃行事大膽早不是後宮的秘密,池蘅待她敬重,頭疼地退開半步,當著外人不好明說,只嘴上倔強道:「臣沒有想家,也沒有想女人。」
「那就是想女人了。」薛泠懶骨頭地倚在宮人搬來的竹椅:「這女人啊,她不理你,你上趕著是萬萬不行的,上趕著她只會嫌你煩,嫌你每日想著小情小愛格局不夠……」
小將軍身姿筆挺,站在一旁如同一把鋒利的長劍。
遠遠瞧見貴妃和池家子『投緣』閒談,趙潛滿意地點點頭,不教眾人攪擾貴妃『賞花』的興致。
自從池家子入宮當值每日與貴妃低頭不見抬頭見,面對其他后妃他在龍床的表現好了不止一丁半點。
他欣慰離去。
池蘅側耳傾聽,直覺告訴她泠姐姐說的是與那人相關的事。
那人……竟也是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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