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能想下去了。
都怪婉婉,話本不藏好,荼毒她清純幼小的心靈。
她唇角上翹,牽著未婚妻的手走出湯館。
春光明媚,柳綠花紅。
「還撐嗎?」清和問道。
「還好,多走幾步就好了。」
正是長身量的時候,胃口漸大,池蘅揉揉肚子,沒放在心上。
她一夜未歸,吃完早飯總要回將軍府一趟,送清和回到【別苑】,步行回家。
目送她離去,直到再也看不見那道身影,清和轉身回房。
或許下一次還可以約阿池嘗嘗胖嬸家的豆花、胡辣湯,也不知除了她,阿池還有沒有搶過其他姑娘的碗……
……
邁入將軍府,迎面而來一支雞毛撣子,池蘅靈巧避開,眼睛睜圓:「娘!你幹嘛!」
「你問我幹嘛?」池夫人瞪她一眼:「你還知道回來?今晚怎麼不睡在那邊?」
嘖!
這喝酸湯的是阿孃才對罷!
小將軍防備著她手裡不知何時就會落下的『殺器』,甜甜笑道:「將軍府是我家,家裡還有阿孃,我就是被人打斷腿,剩下一口氣都得爬回來哄阿孃開心啊。」
「油嘴滑舌。呸呸呸,好好的說什麼斷腿?」池夫人扔了雞毛撣子,斜嗔她:「還不跟過來!」
「哎,來了。」
池英池艾幾天前便住在軍營,與一群兵蛋子同吃同喝。
池大將軍上完早朝回來在書房處理正事。
池蘅乖乖跟著阿孃進到內室,池夫人坐在圓木凳一臉審視:「說,昨晚怎麼過的?」
「能怎麼過?」她當然不會傻乎乎承認昨夜看完不正經的話本做了半宿綺夢,夢裡還都是她文雅柔弱的青梅。
「住在婉婉隔壁,一覺睡到天明,醒來去胖嬸家吃了碗酸片湯就回來了。」
「沒了?」
「哦,昨日還喝了酒。」
「只你一人喝?」
池蘅點頭:「婉婉那身子哪能貪杯?我喝酒,她喝茶,相談甚歡。」
「……」
池夫人一臉狐疑,越想越心塞:「還有呢?」
「還能有什麼?」池蘅不懂阿孃為何那樣瞧她。
良久,池夫人和她開啟天窗說亮話:「阿蘅,你和娘說,你對清和可有意?」
「這……」
若說之前她或許會猶豫,可如今……
總想撕碎婉婉衣裙壓著她欺負的自己,哪好再說無意?
若無意,怎麼不分晝夜的想那些?
池蘅坐在那不吱聲,倒杯溫茶小口小口慢飲,眸光低垂,帶了隱約破除懵懂的深沉。
她不說話,池夫人大概懂了:「你既已明白……」
「我不明白。」
她道:「阿孃,我與她自幼相識,遠不是情情愛愛能解釋的。我還小,不願想那麼多,左右我們形影不離,和她在一塊兒,她開心,我開心,這樣就很好。
「我只想順心而為,我的心終有一日會告訴我真正的答案。我不需要阿孃來指點迷津,我自己的感情想自己看破,這才是成長。姐姐喜歡我這樣。」
說再多仍是落在「姐姐喜歡」,池夫人哭笑不得,不知是嘆女兒赤誠有主見,還是嘆她又在犯痴。
人生的拐點按理來說順其自然最好。
看得出來,不論是清和還是阿蘅,她們在享受,享受心馳神盪帶來的隱秘快感。
享受一點點看清心意、水到渠成的新鮮。
小將軍明眸燦笑:「阿孃,我成長了那麼一丟丟,也是有小秘密的人了,以後你再問,我可沒這麼老實。」
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