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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人愛玩,想玩的話,問她準沒錯。

池蘅端起小酒碗慢飲一口:「你說的『四山八橋十二樓』我們還沒逛完,不如現在和我們講講,鸞城不為外鄉人知道的『妙處』都在哪?」

三人久別重逢,在涼亭裡有說有笑,彷彿有說不完的話。

吃喝玩樂的話題告一段落,清和沉吟道:「你這是嫁人了?嫁的哪門哪姓?」

藍夢夢臉一垮,眼神劃過一抹輕蔑:「不過一無恥紈絝罷了。」

她不想說這門親事爹爹看走了眼,可提到她那夫婿時的陰沉臉色,想也知道這婚事她並不滿意。

「好在你們來了。」藍夢夢低頭長嘆:「這日子我早就受夠了,素日沒個知心的,掏心掏肺的話說出去沒準還得惹麻煩。」

她眉眼看起來的確比年少時多了幾分沉寂,池蘅不解:「在鸞城,還有你們藍家堡搞不定的人?」

一個夫婿罷了,實在沒法過日子,休了便是。

如今大佑朝婚姻法一次次地修補完善,不就是為了讓更多的男男女女不被婚姻轄制?

想不通藍夢夢這樣驕傲任性的人為何還會屈從於『以夫為綱』的管束。

藍夢夢痛痛快快仰頭喝了一口酒,酒碗放下,眼圈泛紅:「我眼中的『無恥紈絝』,是鸞城有名的『澤玉公子』,人人都道我好福分,豈不知那人道貌岸然,裝得好一個大尾巴狼。

「我說他是畜生,誰肯信?恐怕都得扭過頭來指責我不惜福。

「他對爹爹有救命之恩,周家也屢次相助藍家堡,爹爹年前從堡主位置退下來將位子交給大哥,我若在這個節骨眼鬧著退婚,人言可畏,不會向著藍家。」

再多的話她羞於啟齒,咽回肚子。

周家這幾年迅速在鸞城崛起,這婚事對兩家都有好處。

周器與她有過約定,生個孩子便可和離,她不肯,一直拖到現在。

嫁進周家後被日夜看管,如無必要不得邁出房門一步,這事聽起來荒誕,她堂堂藍家堡堡主的掌上明珠,怎就能如此憋屈?

可事實真就如此,女子嫁了人,孃家再強也不能時時盯著、看著,所有人都被周器蒙在鼓裡,當他是『澤玉公子』。

先入為主的印象深深刻在人們心中,即便夫妻二人有了摩擦,人們也會首先指責她不守婦道,整日胡作非為令自家夫君為難。

起初她向大哥求助,大哥當她是剛嫁了人不適應,說周器是爹爹精挑細選的好男人、好女婿。

她氣得大哭一頓,反而被大哥苦口婆心說教,要她早日為周家生一兒半女。

大哥如此,爹爹也被周器蒙了心。

倒是想激怒周器要周器打她一頓,可那畜生油鹽不進,只管好生養著她,養得白白嫩嫩,倘她不願,根本不動她一根手指。

她求助無門,人微力薄,漸漸歇了尋求外援的心。

只想著哪日真煩了這壓抑的日子,直接往周器吃飯的碗裡投毒,拉著他一了百了。

不得不說,對大哥,對爹爹,她是失望的。

往事不堪回首,此次還是她趁周器出門,打著為夫君祈福的名義才從府裡出來。

便是現在,侍婢們在外給足她『當家主母』的面子不敢偷聽她與舊友的談話,可等周器回來,指不定要怎麼盤問。

池沈兩人來鸞城幾日也聽過『澤玉公子』的美名,那是一個大人小孩都交口稱讚的人。

藍夢夢家世顯赫尚且婚後過得不如意,清和直覺最重要的部分她並未吐露,轉念一想,興許到了嘴邊又被咽回的話對昔日驕傲的大小姐而言是分外難堪的。

「和你們說一說,我心裡痛快不少。」

說話的功夫,婢子又怯聲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