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遍她還是無法把『阿楨姐姐求饒』和』柳新姐姐求饒『的畫面重疊在一塊兒。
蕭情和柳新本就是截然不同的性情。
柳新倘若是春日裡柔弱可欺的柳條,阿楨姐姐就是那任性凡事憑己心的桃花仙。
她想開,花才會開。
想給你三分甜頭,你才能嘗到甜。
不給你甜頭,只美美地杵在那,饞得人心坎裡直癢癢也對她無計可施。
佑寧迎風靠著桃樹,心想:阿楨姐姐用不著哭,她就像今日那樣壞地看她一眼就好。
少年人為情所喜為情所困,大人們放肆地掀開一層層熱浪。
鳳儀宮內,皇后寢宮,門窗閉著,玉瓶內花開了一枝又一枝,美人玉背也開出一朵朵艷麗的紅花。
陛下不同常人,雖是女子,卻也稱得上龍精虎猛。
每日繁冗的政務沒能消耗她全部的熱情,年復一年的歡喜也沒折損她對心上人的半分愛意。
對婉婉,千千萬萬次她都覺得新鮮。
她下手有點重。
情真意切,放到此時力道拿捏地竟也恰到好處,激起浪花朵朵。
多少年過去,婚後的頭幾年阿池是溫柔的,綿綿徐徐,慢吞吞的,唯恐傷了她。
至如今曉得弄不壞,她膽子大了,如狼似虎。
清和趴在那扇門,嗔怪她急切,又忍不住抬高了要她身心暢快,池蘅在身後輕笑:「姐姐,姐姐曉得我為何總願喊你『姐姐』?」
左不過是帶著點不正經的顏色。
她悶哼兩聲,池蘅和她咬耳朵,不客氣地作弄幾下。
若非清和十年前被她以內力強行打通任督二脈,哪禁得起這般操勞?
一下又一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都沒她這份生龍活虎的生機。
許是老夫老妻了說話沒顧忌反而放在此情此景更添情趣,池蘅眉眼燦爛:「你不希望我真拿你當姐姐,可我不再單純拿你當姐姐看待後,每喊你一聲『姐姐』想的都是這是我的『情姐姐』,我每那樣喊你,都好想弄得你透透的……」
為帝的人了說起話來百無禁忌,清和紅了耳朵,沒說話,待她又多了兩分體貼。
有幸得到她體貼的池蘅愜意地拉著她沉淪,守在鳳儀宮外桃花樹下的皇太女殿下看了眼西墜的金烏,下定決心:
待她得了阿楨姐姐的心,定要與母皇好好討教養身子的妙法。
她等得罕見的心浮氣躁,滿腦子都是蕭情。
笑著的蕭情,溫柔如水的蕭情,捧著書卷的蕭情,臨窗而立的蕭情……
天幕慢慢暗下來。
暮色四合,蒼穹星星點點,宮人恭請殿下進門。
佑寧揉揉發僵的脖子,感慨自己年少的身骨還比不過兩位母親,自慚形穢。
池蘅通身舒泰地坐在位子,寫意風流地掀開茶碗,茶氣四溢,佑寧抬眸看去,隔著氤氳的茶霧總覺得母皇十年如一日的年輕俊俏。
「怎麼了?」
佑寧摸摸鼻子,問:「阿孃呢?」
池蘅瞥她:「那些話和你阿孃說得,和朕說不得?」
「母皇……」佑寧朝她撒嬌,暗地裡惱自己腦子抽了竟然說錯話。
母皇安安穩穩地坐在這,阿孃自然……自然是歇著去了。
她撓撓鼻尖。
皇太女殿下打心眼裡最敬佩她的母皇,此刻被打趣,她紅了臉,開門見山:「今天阿楨姐姐調戲孩兒來著。」
池蘅唇角翹起:「呦!」
她家的小阿寧也有人調戲了啊。
「……」
「阿池。」
宮人簇擁著沐浴更衣的皇后娘娘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