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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頁

飯桌擺放三菜一湯,裝菜的碟子不大,七八歲小孩巴掌大,吃到六分飽她停下筷子。

柳琴端著清茶送上前。

簡單漱口後,她怔忪片刻,袖口摸出一張藥方:「送到池家池夫人手上。」

「是。」

柳瑟帶著藥方前往隔壁,一去一回腳程很快,不僅送出藥方,還帶回小將軍寫給小姐的信。

厚厚一沓,也不知那人怎麼來的那麼多話。

清和接過書信心情明顯輕鬆許多,眉梢洋溢矜持的喜色,蓮步輕移前往書房看信。

書房的門關好,她一個人坐在梨花木椅,坐在椅子不到片時起身走向一側的軟榻。

雪襪踩在鬆軟溫暖的羊毛毯,她斜倚小榻,尋了舒服的姿勢躺好,身子軟綿綿的,仗著腰身軟,私底下慵懶地和貓兒一般。

腳趾蜷縮,褪去一貫的端莊冷靜,眼睛噙笑,毫不掩飾對這封信的期待。

彷彿看信是件不可多得的美事,要用最放鬆的心情迎接某人沉甸甸的惦念。

信封拆開,她彎眉看去,耳邊恍若有隻長了貓嘴的小將軍生動鮮活地沖她喵喵,有點吵人,絮絮叨叨,還有點可愛。

流水帳似的行文詼諧幽默地說著家長裡短,話鋒一轉竟在感謝她的喜歡:

「……哎呀婉婉,我何德何能配得你的喜歡,你是何時曉得我對你的心意?我以前還擔心你對我不是那樣的意思,這下好了,夢想成真。

「這幾天我總是夢見你,婉婉,你對我真好,你開啟了我七情六慾的閥門,帶我進入奇妙陌生的斑斕天地,我喜歡這樣,你呢?

「婉婉,我會努力配得你閃閃發光的愛意,我想到你愛慕我,心就不是自己的了,我的心無時無刻不想飛過那堵牆去到你面前,去到你夢裡。

「我現在既快活又愁苦,你不理我,你合該不理我,是我做錯了事,但往事應是翻篇了罷?我被你這折磨地好慘,你給我的驚喜越多,冷著我的日子我就越難熬,我大概明瞭你的用意。

「清和姐姐,你永遠是我敬重的清和姐姐,可我現在喊你『姐姐』卻有素日沒有的親暱,婉婉,我祈求上蒼能和你永遠保留這份親暱,願我們親密無間。」

「親密無間……」清和遠山眉笑得溫溫軟軟,到底是開了竅,說起話來都不一樣。

她幾乎能想像出阿池寫這封信時是怎樣美滋滋地捏著筆桿在她面前暢所欲言。

她在用行動為她敞開心門,把火熱直白的心掏出來給她看。

阿池就是這樣,一旦想通了,明白了,從不懼怕給她看。

坦坦蕩蕩。

帶著一股子熱忱衝勁。

衝鋒陷陣,擊潰了她的心,讓人心甘情願為她喜為她憂,為她惱,為她喜極而泣。

「……還有啊,多謝姐姐心軟,姐姐的心怎麼可以這樣軟?我都不好意思了,想天天為姐姐洗手做羹湯,為姐姐當牛做馬。

「我當真沒故意違反約定私自見你,我是站在自家門院牆邊看風景,你我這般,當算作『偶遇』罷!可惜,天妒英才,我還是從梯子上掉下來了。

「摔得好疼,你應是聽見了,可憐本小將軍還想嘴硬,結果腰傷不饒人。

「大抵是我近日太過得意老天都看不下去,誰讓我有姐姐呢,我有姐姐,便如貓兒有了魚,魚兒有了水,水生萬物衍化春夏秋冬四季之別,若我如馳騁千里之野馬,姐姐當如勒馬之韁繩,你把我的心拴住了。」

清和噗嗤笑倒在軟榻。

「真是貧嘴,誰要做韁繩?」

她微眯眼,笑意閃閃發亮,自言自語:「難道我便做不成馭馬之人?」

若她身強體健,定要將阿池這匹馬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