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將家的一名姑娘出了名的熱情膽大,抬手招呼她過來坐。
清和微微一笑,接納了對方的好意。
她不笑還好,一笑,還真沒人捨得給她冷眼。
怪乎池小將軍對未婚妻出了名的好,這麼個嬌人,可不得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趙絨羨慕嫉妒地看著她,眼神如吐信子的毒蛇。
「聽說小將軍在雲城做的事很漂亮……」文臣家的某位小姐說著說著談到雲城賑災一事。
「我也聽爹爹說了,小將軍在雲城很得當地百姓稱讚。」
坐在這的,除了錦茸公主,垂涎池蘅的沒有七八也有五六。
池家的『香餑餑』走到哪兒都很是惹眼,滿身活力,早年即便聽聞池蘅常愛上花樓飲酒的事跡,可人都是會變的,池蘅自打訂婚從不去花叢遊逛,竟是改了性,做起清心寡慾的柳下惠。
隨著年紀漸長,魅力藏不住,不說『他』一身好武功、筆墨文辭也較為拿得出手,單單那身段俏臉,就和尋常武夫不同。
重要的是,但凡與池蘅有過言語來往的女子,無一不對『他』讚譽有加。
趙絨雖則在心裡罵過池蘅不解風情,對這人照樣還是喜歡。甚而池蘅不理她,她都能將此歸為心上人與眾不同。
簡而言之,窩在閨房的女子很吃『他』這款。
平日看情情愛愛的話本子,沒少代入池蘅做她們的情郎。
可謂是香閨夢中人。
這麼搶手的香餑餑三年來時不時夜宿繡春別苑,要說兩人是清白的,誰肯信?
沈清和頂著『女子公敵』的頭銜,素日鮮少出門,這趟好不容易被邀出來,文臣家的姑娘你一言我一語,拈酸吃醋,場面熱熱鬧鬧。
軟釘子都被人輕飄飄擋回去。
一聲嘆息。
楊姑娘捏著帕子替清和遺憾:「可惜了,再過三年,沈姑娘怕是要二十有三了罷?」
二十三,老姑娘了。
池蘅現下看著好,可男人嘛,哪有不偷腥?況乎池小將軍看起來就腰桿結實。
沈清和病弱,能不能再活三年還在鏡子裡,萬一未婚夫得不到滿足在外面有了人,沈姑娘現下有多風光,以後就有多慘。
趙絨嘖嘖兩聲:「花期易逝。」
沈清和不比她,她貴為公主之尊可以豢養面首,沈清和可以嗎?
「又有何妨呢?」清和淡然啟唇:「縱使我二十三,三十三,阿池心裡只我一個,我心裡也只她一個,花期早晚都要逝,短暫的絢爛哪比得上長長久久?」
嘖。武將家的姑娘暗自興奮:還不錯嘛,都不用她們幫忙回懟。
沈清和往常在別苑呆著,少有和人炫耀『未婚夫』的時候,而今機會送到眼前,她嘴上沒停,慢條斯理說著池蘅的好。
池蘅也確實好。
樁樁件件為未婚妻做的事,饞得錦茸公主直想不顧大局一指甲蓋摁死病秧子。
清和在別苑熬了將近兩月,悶得發慌,難得有人陪她『解悶』,她面帶笑容:「公主以為呢?」
趙絨看著她這張臉,想到了「笑面虎」,後脊背竄上絲絲涼意。
慢半拍地察覺到這位沈姑娘不好惹。
瞧瞧這張嘴,死的都能讓她給說活了。
武將家的姑娘們今日開了眼界,尋常她們和這些咬文嚼字的貴女說話少有占上風的,怎料沈清和一來,局勢扭轉,氣成猴屁股的會是對方。
帶刺的病弱小白花,猛一支稜起來,還挺帶勁?
「喝茶吧你!」趙絨撫著胸口感覺要被醋海淹沒,心道:瞧把你得意的!
池蘅那麼好,你那麼喜歡他,還不是得等三年才能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