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交代!」
「哎,我交代,我交代。」
她二人一俯一仰,四目相對。
抱著認打認罰的心,她將那日之事條理清楚地講明。
「……你那日提醒的沒錯,陛下賜我『行走』一職確實沒安好心。陛下癖好古怪,喜臣子與后妃勾搭,又忌憚將軍府,御醫診平安脈是衝著我來的,陛下對我身份存疑,故派『寵妃』以色深誘試探我是男是女。」
以色深誘?
清和氣息頓冷,瀲灩的眸子風雪瀰漫,頂著她的怒火,池蘅硬著頭皮道:「太后壽宴,貴妃前來【芍花宮】與我『私會』,偽造『落紅』左右聖意。我由此逃過一劫。
「再不久,陛下又生疑。不僅疑我,更疑貴妃娘娘。為保池家,顧全大局,我和娘娘順水推舟演了一場戲……果真瞞住陛下,打消他的疑竇。」
清和心口發堵,身子發冷:「怎、怎麼瞞住的?」
「自是……自是褪去外衣……那會近黃昏,屋裡封得嚴,四下昏昏僅餘一盞燭火,影映於床帳,給人以假亂真的效果……」
「是假的嗎?」
「是假的,演出來騙人的。」
池蘅衣領被扒開,沈清和字字清冽:「就只褪去外衣嗎?」
雙臂撐著,她無力阻擋,也不知該不該阻擋,像是過去幾個瞬息,又彷彿度過漫長歲月,耳邊轟鳴,心臟敲動戰鼓,鼓聲如雷鳴,咚咚咚,轟轟轟,亦如雷電劈在頭頂,五雷轟頂般的震撼。
織金衣袍被一隻玉手不客氣地丟在毛絨絨的地毯,沈家嫡女肆無忌憚看著自己禮法上的『未婚夫』,被她看得心亂如麻,心如鹿撞,一滴熱汗自池蘅下頜滴落,好巧不巧濺在沈姑娘尋不到血色的唇瓣。
沈清和眸色深幽,趕在池蘅之前,粉嫩的軟舌探出沁香檀口柔柔緩緩舔去下唇那滴汗。
池蘅呼吸一滯,驚得險些栽下去:「婉、婉婉……」
「你繼續。」
繼續?池蘅暈暈乎乎地想:繼續什麼?
她滿腦子空白,清和冷笑:「繼續說你和貴妃娘娘褪去外衣。」
「婉婉!婉婉你不要誤會,逢場作戲而已,當不得真!」
她羞愧難當:「我無顏見你,有幾個瞬間將她當做了你。我當時又慌又怕,怕演不好這場戲牽累無辜之人,怕為池家帶來滅頂之災,我很想你……我想著你才能不怕……」
她清亮的眸子閃過痛苦掙扎,清和一顆心驀地被她刺疼,疼得一霎要停止跳動,她閉眼緩了緩,蹙眉道:「將她當做我,你很自責?」
「姐姐……」池蘅舌尖發苦:「我褻瀆了你……我在那樣的情境逼迫下褻瀆了你……不該這樣的……」
大滴大滴的眼淚滾落在美人額頭、臉頰,淚水劃過如玉的肌膚流入脆弱的脖頸,隨著她道出最為不堪的心聲,清和胸口劇烈起伏,眼睛慢慢睜圓。
伏在她上方的小將軍下頜尖尖,倒空罪孽後整個人失去明媚鮮緋,纖細濃密的睫毛在眼瞼籠罩淺淺的影,仰視的角度來看,阿池消瘦很多。
薄如一張紙,蒼白,顫抖。
若她心狠些,稍微用力就能將這片紙撕碎,連同莫測的軌跡命數都能被她撕毀。
赤子悲聲,罩著單薄的裡衣,黯然破碎在她眼前。
澄淨無瑕的美玉沾染一點汙穢,猶如純白的牡丹飛濺一滴滾燙的血,牡丹清白,熱血殷紅。
清和愣神良久,等意識醒過來驚覺自己不想拂去那點瑕疵,柔聲追問:「褻瀆我的滋味好嗎?」
「不好,不好!我錯了,我錯了姐姐,我不想這樣,我控制不住,我做不到,我沒其他辦法……」
「阿池,你看我。」
「不,我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