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瑾:「……」
他發誓,他真沒覺得自己餓了,肚子叫不叫的跟他本人的意志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而且他這肚子都拉了一整天了,這點他真沒撒謊!
誰知道嶽無優那是什麼藥啊?這會兒再叫,誰知道是催著讓吃點兒進去,還是又催著要上廁所啊!蕭言瑾自己聽著動靜都不太敢確定了。
張期甚說:「我去煮點兒粥……」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關門聲……
蕭言瑾呆呆的看著被關上了的門的方向,心中雖然不至於說是百感交集吧!
但也確實沒覺得好到哪兒去。這人還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不知道怎麼想的!
想不通蕭言瑾乾脆也就不想了,雙手往後腦勺一疊,往床上這麼一躺,身子再往裡面側著這麼一翻,只當自己聽不見,看不見,也感受不要,閉眼睡覺。
再說張期甚,從房間出來之後就真進了廚房。
他先是處理了那一團血糊糊的番茄,又掏了米,因為時間上不允許他長時間熬粥,乾脆就直接上高壓鍋,倒進洗好的米和適量的水,開煮!
這邊煮著,這邊他的手上也半點兒沒閒著。從冰箱裡面拿菜、洗菜、切菜,畢竟是單身了二十多年,廚房的這點兒活他幹得倒是有模有樣,一點兒都不含糊。
因為剛才那番茄實在沒給他留下什麼好印象,這會兒他看到冰箱裡還完好的番茄都還頗覺得有些心理陰影,拿的時候都還有意避開番茄來拿。
蕭言瑾這會兒又是生病,又是說自己一天沒吃飯了,太硬的東西和油膩的東西基本上就不考慮了。
以至於今晚的成品基本上清一色的都是綠色的,唯一一碟不同的顏色,就是一碗蒸好的雞蛋羹。
張期甚說不出來現在他心裡是個什麼感覺,這會兒在他房間裡的那個人,是他找了二十年的弟弟,是他在張家那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一年間小心呵護的弟弟。是目前為止,這世界上唯一還能稱得上是他親人的人……
可是……他也是害死了自己養父母,他的親生父母,甚至是燒毀了他堪稱他家園的村子,一整個村子的兇手!
雖然他知道,這其實甚至都不能把怪罪到他頭上,可是張期甚就是過不去他心裡的這道坎。
沒找到他的時候,他想要找到他,守護他,保護他,呵護他,小心翼翼的捧著他,因為那一切都不說他一個人的錯,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了。
可是,每每看著他,甚至是不去看他,每每午夜夢回,他看到的永遠是二十年前,那個火焰中扭頭回來看自己的小男孩兒,或者就是半個多月前,半靈體村中,那個獨立在火焰之中,同樣扭頭回來看他的那張冷漠的臉。
他不想恨他,可是他又不能不恨他,因為那段幼年的記憶,幾乎成為了張期甚這麼多年來心中的噩夢!
想歸想,半個小時之後,張期甚還是端著煮好的粥和菜送去了房間。
開門進去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就是蕭言瑾面朝牆壁睡覺的後背。
張期甚把還在冒著熱氣的粥和菜,連著託盤一起放在一邊的床頭櫃上。
他想開口叫蕭言瑾起來吃飯,但是又怕他是真的睡著了。一時之間,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這麼一坐就一動不動的坐了好幾分鐘。
蕭言瑾本來腦子已經有些茫茫然模糊不清了,主要還是剛才被氣得,再加上感冒發燒和亡靈造成的後遺症,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不過也並沒有真的睡著。
剛才張期甚開門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有人進了房間,也很清楚這個人是誰,只是身上沒力氣,不想回頭看而已,可是這會兒見他連飯都送進來了,卻沒有叫他起來吃飯的意思,心裡一下子又不知道是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