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生她為若愚閣而活,如今當她終於可以為自己而活時,她反倒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天大地大,可做的事情很多啊。」沈樊成道,「你只是一時不適應,總會習慣的。」
「嗯,我會習慣的。」她重複了一遍。
刀烈春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沒想出什麼計劃來。她輕哂,還是決定先處理眼下的事情,便出去找那個馬車夫了。
沈樊成走回屋子。
殷佑微連忙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她起初一直縮在角落裡,就聽見外面吵吵鬧鬧,後來又被沈樊成捂住了眼,什麼都沒看見。等到能自由行動的時候,就已經看不到公子絕的人了,只有一個碧眼女子在和刀烈春交談。
沈樊成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無事,一切都結束了。」
「是嗎?」
她將信將疑。
「嗯。」
陸挽雙走過來道:「躺回床上去。你的傷口崩開了吧。」
沈樊成啊了一聲:「陸大夫真是火眼金睛。」
殷佑微便皺了眉:「既然傷還沒好,你還在這裡待著做什麼!快躺回去!」
沈樊成笑嘻嘻道:「哎,好!」
陸挽雙和燕臨澤留在屋子裡處理傷口,殷佑微則和殷俊走到院子裡去。
滿地血跡。
殷俊道:「他不是個良配。」
殷佑微愕然抬眼:「二哥!我們明明說好——」
「但他是個很勇敢的人。他一定能夠保護得好你。」殷俊嘆氣,「反正我也只能這麼自我安慰了不是嗎,你們兩個……唉。」
殷佑微抿唇拉了拉他的袖子:「二哥——」
「好了,我知道了。」殷俊揉了揉太陽穴,「他確定不會再惹麻煩了吧?這是最後一回了吧?真的結束了吧?」
殷佑微趕緊點頭。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殷俊背手搖頭,身影充滿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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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樊成重新上過藥換過繃帶之後,便打算和殷家兄妹前去茂州城內查一查那家金器店。
殷佑微本想讓他再歇幾天,沈樊成卻反覆強調傷真的不重。
陸挽雙無奈道:「你要是實在想走也不是不可以……」總歸茂州沒了公子絕,大大安全了許多。
沈樊成道:「你看,連陸大夫都這麼說了!」他拎著劍翻下床,「走吧走吧,事不宜遲!」
殷佑微惱道:「你慢點!要是傷口又崩了怎麼辦!」
殷俊一言不發地跟在二人後面。
出門,正遇上回來的刀烈春。
沈樊成:「那個車夫解決了?」
刀烈春點頭:「沒有殺他,把他敲暈另外丟遠了。」
「唔。」
燕臨澤追出來:「沈大哥!」
沈樊成回頭:「怎麼啦?」
「沈大哥……」燕臨澤猶豫了一下,道,「你保重自己!」
沈樊成噗地笑了:「這是什麼話?我第一次聽說有人讓我保重自己的!」
「知道你厲害……」燕臨澤表情糾結,「我就那麼一說。」
「我懂我懂。」沈樊成抱著劍道,「我要走了,你要好好跟著陸大夫學東西,曉得嗎?」
燕臨澤點頭。
真是朝氣蓬勃的少年啊。沈樊成想。
「公子絕的馬車我們還是不用了,你是若愚閣的人,你應該知道如何處理。」沈樊成對刀烈春道。
刀烈春說:「你們走吧,這裡有我善後。」
陸挽雙收拾完藥箱,從屋子裡出來,手搭上燕臨澤的肩膀:「我們也要走了。」
燕臨澤忍不住扭頭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