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瞳再接再厲:「我和你講,趁你現在還小,想做什麼趕緊做,等你長大了,就會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那時候想做也不能做了。」
洪菱舟低下了頭。她知道她說的是對的。
「你也不要覺得剛入京就出京拂了皇帝的面子,小孩子喜歡到處亂跑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聽你說的感覺這皇帝對你不錯,你只要撒個嬌,說點好話,他應當不會對你怎樣的。」
撒……撒個嬌……
洪菱舟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加油!」餘瞳對她眨巴眨巴眼睛。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感覺很鼓舞人心的樣子。洪菱舟抓了抓頭髮道:「那,那我試試看……」
半個月後,她的傷口差不多養好了,便入了宮去。
當她拿著一絹蓋印黃帛走出金殿時,她還有些不敢置信。
她就是說一說想出去散散心,皇帝他……就這麼輕易地答應了?僅僅是簡單地問了問想去哪裡,要去多久,被她含糊帶過後,竟然就允了?還給了她一封御筆書信,說如果她願意,到了某處就可以告訴當地官員一聲。
她抱著那絹黃帛,壓下心頭的震盪,匆匆上了出宮的馬車。
殿內,掌事太監一邊倒茶一邊道:「陛下真放心公主這麼大就出去?」
皇帝笑了一聲:「她是洪譽和宋禕的女兒,是栓不住的,不能拿尋常觀念來對待,不過朕也會派人暗中保護她。然而朕更好奇她府中那個江湖女子,查不出任何來頭,卻在一年內迅速在江湖中小有名氣,倒可以細細研究研究。」
倘若靖仁能把朝廷和江湖連在一起,那便更好。
後宮。
皇后聽了下面人的稟報,陷入沉思。
精心修護的指甲磕在杯壁上,有些隱隱的痛。
她根本沒有料到靖仁會來這一手,更要命的是皇帝還準了。她總不能派人一路追過去說:「公主,太子殿下牽掛您,特命小的給您來送點新茶喝。」
靖仁根本沒把太子放在心上,太子也不能出了京還死皮賴臉地貼著她。
此局難解。
有人來報:「娘娘,陳府夫人帶著嫡小姐來了,您見不見?」
皇后深吸一口氣:「傳吧。」
「你說什麼?」淑妃驚得打落了手裡的茶杯。
侍女掏出帕子給她沾了茶葉的擦手,道:「是真的,陛下殿裡的人傳出來的訊息。」
「她,她怎麼……」淑妃擰起眉頭,「她什麼時候走?」
「這個奴婢不知道。」
「那派人去公主府傳個話,讓她明天來宮裡找我吧。」淑妃嘆了口氣,「你下去吧。」
侍女應喏,開啟門正要出去,看到門口佇立的謝欽瑜驚得倒退幾步:「殿下……」她急急忙忙施了個禮,就側身出去了。
謝欽瑜緩緩提擺跨進門檻,看著淑妃道:「她要走?」
淑妃不說話。
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既不像是難過也不像是急切,反而有種微妙的笑意:「兒臣喜歡她,是喜歡她身上的隨性,她不該是皇權的犧牲品,母妃現在總要明白了。」
淑妃輕輕嗤了一聲,看著她心尖上的孩子:「我和你這麼大的時候,也以為事情都是很簡單的。這世上哪有什麼該不該,只有成不成。我不動手,自有人會動手。菱舟現在還小,可以任性,等她長大了,就避無可避。」
「那麼母妃就給她一個逃避的機會罷!」他提高聲音,「你自稱是她的姨母,卻想把她卷進朝政傾軋中來。等她大了,懂得判斷了,她自己會抉擇!」
「謝欽瑜!」淑妃怒而拍桌。
謝欽瑜撩袍跪下來:「兒臣相信母妃是真心喜歡她,也知道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