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菱舟眼中慢慢浮出驚訝。良久,她道:「世上只有我父親一人,可他已經去世了。」
「你不信再會有這樣的人了麼?」
洪菱舟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我雖然和很多武將叔伯交好,不過據我所知,沒有誰家的兒子想娶一個會武功的女人回家。成天打打殺殺已經很累了,回家當然是要有一個溫柔可愛的解語花伺候才好。」
他捕捉到了關鍵詞:「武將?你……也是想和武將在一起麼?」
「大、大概吧?」她被他問得心虛,「我覺得我父母很好啊,並肩沙場,生死相依。」
他的臉色慢慢蒼白,然後捂著嘴咳嗽起來,咳得上身都彎了下去。
「謝欽瑜……」她有些慌亂地上前一步,卻看他伸出一隻手擺了擺。
「無妨,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她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出去了。
謝欽瑜仍在咳嗽,緊緊抓著床板,手指骨節泛白。
洪菱舟匆匆和宮裡的人交代了一句好好照顧二殿下,便跳上了回府的馬車。
回到府裡,她收到了餘瞳的飛鴿傳書,來問候她的近況,順便打聽打聽她和那個二皇子的八卦。她瞥了兩眼,憂心忡忡地回信。上書:
他好像真的喜歡我,怎麼辦!
與此同時,淑妃正在宮裡給皇帝把剛上的湯藥吹涼。
皇帝看著她說:「阿瑜近來身子也不好吧,朕記得他每到春天就要病一陣子。」
「是,不過並無大礙,陛下寬心,現在要緊的是陛下的身子。」淑妃將藥遞到他嘴邊。
皇帝就著勺子喝了一口,說:「你在這兒服侍朕,阿瑜病中卻沒有母親陪著。」
淑妃笑了笑:「他那麼大的人了,還未必要臣妾陪呢,何況也不是沒有人在身邊。」
「下人和母親終歸是不同的。」
淑妃伺候著皇帝把藥喝了,將空碗放到一邊,說:「並不是下人,是靖仁。」
「哦?靖仁去看他了。」
「正是。」
皇帝瞥了一眼正在絞帕子的淑妃:「靖仁和阿瑜,關係很好?」
「是挺好的,靖仁十二歲回京,常到臣妾宮中坐坐,一來二去也就和阿瑜熟悉了。」淑妃頓了頓,「後來她離京快四年,也……也會給臣妾來信,陛下可知道?」
「朕知道。」皇帝淡淡地說。
淑妃用絞乾的帕子給皇帝擦了擦臉:「其中也多有向阿瑜問好的話,臣妾雖然想著她行蹤不定所以從未回信,不過她對阿瑜的問候倒是從未斷過,阿瑜知道她的訊息也很高興。」她小心翼翼地看著皇帝,「這次回來,他們闊別之後走得近些,也不奇怪。」
皇帝「嗯」了一聲。
淑妃摸不準他的意思,正要開口,就見皇帝伸出手來,輕輕撫了撫她柔軟的頭髮,像這麼多年一直以來的那樣:「眉嘉,朕早些年折了洪譽和宋禕,朕不允許再折一個洪菱舟。」
淑妃惶然抬頭,看見皇帝幽深的眼。
三天後,洪菱舟收到了餘瞳的回信。
拆開一看,鮮紅的大字: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別抵抗了,從了他吧!看起來人家多年暗戀很不容易的呢!
洪菱舟:「……」
她就知道不能指望餘瞳。
她把紙條丟進油燈裡,坐在一邊沉思。
沉思了一會兒,菀姑姑推門進來:「菱舟,陛下有旨意下來了。」
「?!」洪菱舟連忙和菀姑姑去了正廳。
傳旨太監朝她頷首:「靖仁公主聽旨。」
洪菱舟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亂以武。而軍帥戎將實朝廷之砥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