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漸漸亂了,一條腿支在床上,轉過她的臉,傾身吻住。過了大半會,簡默出氣多進氣少,開始“唔唔”地抗議,鐘磬才不擾她,起身捏了捏她的耳,低低地、噙著寵溺地說了句:“睡個好覺,小懶蟲。”
簡默再醒來已是晚上。她扶了扶腦袋,看著外頭黑魆魆的天色,估測是有六點了。她能睡足近四小時,趕設計圖的後遺症看來要開始了。
洗漱時某人才記起她本是睡在沙發上的,結果醒來在床上。眼睛一亮,她開啟臥室的門,就見客廳開了一盞燈,鐘磬恰好從廚房拉門出來,見她滿口泡沫地衝他傻笑,也彎了唇角,“十分鐘後開飯。”
結果簡默三分鐘搞定,奔至廚房,由後一把抱住鐘磬,輕輕地吸口氣。
她一直喜歡他身上的味道,沒有人工香水和亂七八糟的煙味,男人身上,這樣清冽乾淨的味道可謂稀有,所以她十分眷戀。
“發生什麼事了?”她很少這麼主動。
簡默拿腦袋蹭了蹭他,再蹭了蹭他,也不知怎麼發明出的比蹭被子更親暱的蹭法,然後賣乖地問:“鐘磬,我是不是特別懶,不夠……小媳婦啊?”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這問題不知怎的讓簡默想起簡父對她說的話:到了鍾家要勤快點,多幹活少抱怨……
“算了,還是假話吧。”
“假話?你確實很懶,也不夠小媳婦。”
正偷偷往襯衣裡面伸,準備取點暖的手頓住了,“我要的是假話!”
“你聽的是真話。”鐘磬把炒好的蝦仁盛出擱在流理臺上,指揮簡默,“把這個端出去。”
簡默正在思考中,呆呆地很聽話,還順便取了消毒櫃裡的筷勺擺好,又盛好了兩碗飯。
餐桌上,茄子一身絳紫晚禮服,冷豔地朝她挑釁;蝦仁被青豆和玉米圍攻,但她沒心情去解圍;留縫的廚房門飄出鮮爽的魚丸香,她的唾液腺依舊冷漠。
所以,鐘磬的意思是,她還算合格?簡默把臉貼在桌面上,睡了太久還有點迷糊。
廚房門很快被拉開,鐘磬端出兩小碗湯,看她懨懨的樣子,皺眉道:“大理石涼,別靠著。”
“哦。”依言挪了挪腦袋。
鐘磬拿手背去試她的體溫,不燒,眉宇不由蹙得更緊,“這幾天看你不大對勁,週末我陪你去趟醫院。”
醫院?“不去!”
“你最近嗜睡,胃口也不好。”
簡默低頭在數飯粒,仔細分辨後才知這話在暗示什麼,忙舉手以示清白,“這是趕稿綜合症。另外前幾天,我親戚來過。”只不過氣勢不強罷了。
鐘磬無語地睇她數秒,拿起筷子,給她夾了塊茄子,“吃完飯告訴我發生什麼事。”
鐘太太悚然一驚。
精明的鐘先生,我果然是被你騙回家的吧。
“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在把事件濃縮為飯餘話題陳述,順便提及宋芮辭職前的那兩次談話後,簡默沒忘記虛心求教。
鐘磬像是在想事,過了大半會,提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陸祈晏沒對你說過其他?”
簡默懶懶地抬眼,“他全程的態度概括起來就是‘are you kidding me’。其實我覺得他加個fucking,會更符合人物情境。”
“明天要不要請假?”
“正有此意。”見鐘磬起身,她繼續巴巴地瞅著,“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給你兩個提示:第一,有心人做有心之事,不難;第二,這未必是個壞局,但這個局很長。”
簡默似懂非懂地點頭,再弱弱地問:“那上一個問題?”
鐘磬莞爾而笑,沒答。直到熄燈蓋棉被,他才慢悠悠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