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今天的,明天的,可是後天的呢?大後天的呢?你終歸是要走的,以後誰來教我?
她呆呆站在那裡老半天,半響才幽幽的說道,“不學了,以後都,反正,你,還是要走的……”
生硬嚶嚶的,帶著些許的嗔怨,又好像只是簡單的說著,沒有摻雜任何異樣。龍嘯天放下手上的燒餅,站起身來,剛要開口,樓景遠卻霍地轉身,匆匆離去了。
屋內,龍嘯天的心也似乎抽痛了一下。離別的苦澀從食道里翻湧到嗓子眼,剛嚥下的燒餅都好似摻雜了苦味。剩餘的燒餅安靜的躺在那裡,龍嘯天卻只是坐那裡看著,再也沒有吃下去一口。
還有一週就要去陽城,龍嘯天卻明顯感覺到了,樓景雲的疏離。
她不再去他房間學認字了,一家人吃飯時候人也出奇的安靜,沒吃一點兒便放下碗筷,匆匆的進到藥鋪,整個半天便不再見她出來。
她像是在刻意的躲避所有人,但是龍嘯天卻感覺,她只是在刻意的躲著他,不可避免的跟他說話的時候,她總是低垂著頭,不看他的臉,更不看他的眼。
龍肖麟又病了。這次病的很嚴重。龍萬桐帶著他去了醫院,大夫說要住院觀察,龍萬桐夫妻二人便都陪在了那裡。家裡只剩下龍嘯天、龍進和樓景雲三個。
龍進看著藥鋪,樓景雲按時給醫院的三個人送飯。只剩下龍嘯天一個,看起來很閒。他一遍遍的檢查自己是否漏下了書,漏下了衣服,漏下了各種零零碎碎。日子便過的,異常的緩慢起來。
這天中午,樓景雲依舊去醫院送飯。龍嘯天想說他去吧,可是看到樓景雲冷淡的模樣,嘗試了幾次,終究還是將話嚥了回去。
他在家裡擺弄了半天,再抬頭,才發現天空原本澄澈清明,如今卻烏雲翻滾,雨勢便無可阻擋般的傾瀉而下。
臨行前,他看到樓景雲照例帶了遮雨的塑膠布,心裡暗自一想,好在。可是等了好久,早過了樓景雲回來的時候,還是沒有見到樓景雲的影子。
他有些焦急的,裡屋外屋的踱著步子。眼睛不時瞟著大門口。轟轟隆隆,雷聲響起,閃電劃過天際,天地間開始變得愈發幽暗,彷彿午前那灼熱的陽光,都被雲彩吞進了胃。
心裡的焦急一陣更勝一陣,龍嘯天終於忍不住。他回身拿出了個草帽胡亂的戴上,剛想往外衝,人影閃進院落,樓景雲纖弱的身影晃進了自己的房間。
怒氣上湧,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些什麼。啪,草帽被胡亂的丟在地上,龍嘯天快步的,便衝進了樓景雲的屋裡。
樓景雲手裡拿著毛巾,正想擦拭著被雨水澆了個透透的臉頰和髮梢。她轉身看見怒氣衝衝進屋的龍嘯天,一愣,整個人便呆呆的站在那裡,忘記了手上的動作,完全不知所措。
龍嘯天瞧著面前的人兒。全身上下全都溼透了,沒一個幹松的地方。雨水正順著烏黑長長的辮梢,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額前鬢角亦有雨珠滾落。
“你怎麼才回來,去哪了?”
帶著怒氣的聲音大的異常,樓景雲聽在耳裡,隱隱覺得戾氣濃濃。還沒等她反映過來,氣沖沖的聲音便又撲面迎來。
“你出門前不是帶了塑膠雨布嗎?怎麼還澆的這麼溼?”
樓景雲似是被龍嘯天突然湧來的怒氣嚇到了。剛剛被雨淋過的雙頰顯得有些蒼白。她顧不得擦水,只是低垂著頭,像個犯了大錯誤的小孩子,許是雨水淋到了鼻子,她的聲音怯弱地,軟糯地,帶著一絲清淺的鼻音。
“我,回來的路上,去了趟老呂家的染坊……上次去,說是新染了批布,我瞧著顏色挺好看的,今兒就去買了一塊,想,給你走前,做個夾襖……”
靠牆的櫃子上,藏青色的布料被白色的塑膠布嚴實地包裹著,看的出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