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子首付基本上是她掏的。
周峰說著朝桃花指了指。
後來我才知道,桃花從海拉爾回北京的第五年,她十二歲、周峰九歲的時候,他們父母就離異了。判決的時候,桃花隨父,周峰隨母,但他倆死活不肯分開,愣是在姥爺的平房裡擠長大了。後來他們媽媽移居加拿大,爸爸在牛欄山酒廠擔任營銷總監。不過,這些都是他們間接知悉的,因為姐弟倆對父母有著極深的怨意,始終拒絕跟他們聯絡。
那天周峰走後,我想著他說的話,就笑嘻嘻的問桃花:喂,你弟弟一番好意,咱們就別給辜負了。這麼著吧,要麼你搬到我屋裡來,要麼我搬到你屋裡去,咱倆來個二合一,騰出一間空房租出去,賺筆房租也是好的。你說呢?
桃花也笑嘻嘻的說:哦,好事情啊,房租歸誰?
沒想到她這麼容易上鉤,我心裡狂跳不已,就慷慨激昂地說:房租歸你吧,只要你能歸我就行!
桃花沉吟片刻,忽然臉色一沉:恐怕不行,一個月房租也就一千來塊,就憑這一千來塊,你就想把我給包了,是不是太便宜了?
我慌忙改口:要不這樣吧,房租歸我,這樣就顯得我被你給包了,我不在乎這個的。
桃花沉著臉說:我在乎。如果你想被女人包養,建議你找位富婆或者富姐去,光跟我粘乎在一塊,是沒什麼前途的。
我急得撓耳抓腮,大呼冤枉,我說我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吃軟飯的小白臉,我說我其實挺沒追求的,只要能吃上香噴噴的蛋炒飯就心滿意足了。本以為這番表白會讓桃花回心轉意的,可是她又冷冷地說:男人最可怕的就是沒有上進心了,你這樣更讓人唾棄,總而言之,沒戲。
這丫挺水潑不進,看來我只能智取,不可強攻了。俗話說心急吃不成熱豆腐,這個時代雖然各種人事多半快餐化了,但也有人講究材料挑選、刀工火候、營養搭配的。這一點要因人而異,否則肯定歇菜。對喜歡快餐講究速度的人,你費十天半月的工夫做一桌大餐,縱是滿漢全席,人家也會嫌你不解風情落伍老土;對特別挑剔喜歡大餐的人,你三下五除二整出個來一桶,後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幸好桃花雖然立場堅定,主權問題不可動搖,但平時還算得上是不拘小節。我有時心血來潮,說兩句葷話,或者跟她調*,她倒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我放肆。對我來說,明白周峰跟她不過是姐弟關係後,心中那塊巨石也無形中消失了。我想,這匹馬無論如何也是我的,先不著急拴在一塊,先放養一段時間也行,反正逃不掉。這個道理跟家鴿一樣,養過家鴿的人都知道,無論它們飛得多遠,總是會回來的,因為這裡有它們戀棧的東西;相反,如果你養金絲鳥,就算你用鐵籠子把它牢牢困住,一旦籠子開啟,它就會振翅高飛,再也不會回來。
日子在忙碌的工作和愉悅的感情中最容易一閃而過,轉眼已是初冬。北京的街頭寒風料峭,到處是枯枝敗葉,男女老少都換上了冬裝,有意氣風發的,有半死不活的,表情不一地準備迎接這個冬天。
在一個週末的早晨,桃花意氣風發地把我從被窩裡揪起來,非讓我陪她去王府井買件羽絨服。我睡意猶濃,重新蓋上被子,半死不活地說:現在多冷啊,下午去吧,你出去買倆菜,順便買瓶二鍋頭回來,我喝了酒才不怕冷。
桃花呼地一聲抱起我身上的被子,狠狠地扔到旁邊的木靠椅上。我被她的發瘋嚇了一跳,雖然我身穿保暖內衣,並非裸睡,但由於憋尿的緣故,我的下面顯得奇峰突起,區域性與整體相當不協調。桃花當然也注意到這一點,紅著臉怔住了。兩個人都有點手足無措,室內的氣氛頓時尷尬異常。
我也頗為害羞,儘管這一切是尿憋所致,並非我的*意念,但叫我怎麼開口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