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善始善終。
不料就在他的轄區之內,發生了這麼大的問題。
也難怪朱建國憋氣了。
“書記,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劉偉鴻便問了一句。既然朱建國想要找人說話,劉主任就該有這個自覺性。
“哼,黃克儉打電話來說,張姓和馬姓因為祖墳的事情,吵了幾個月,終於忍不住動了手……”
朱建國氣哼哼地說道。
隨著朱建國的敘述,劉偉鴻算是對整個事件有了個大致的瞭解。
事情發生在夾山區的九橋鄉。這個九橋鄉,就算在夾山區,都是最為偏僻落後的一個鄉,境內丘陵密佈,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包,偏又溝整縱橫,被一些雨水沖刷而成的小河小溪分隔成很多小塊,公路迄今只通到鄉政府所在地,去其他村莊,基本都要靠步行。這樣的鄉鎮,人多地少,土地貧濤,家家戶戶都只能在地裡刨食,是國家級貧團鄉鎮,年年都要吃救濟糧,返銷糧,至今尚未解決溫飽問題。
偏偏越是這樣偏僻貧濤的地方,民智越是不開化。鄉民們平日裡沒有什麼消遣,是典型的“娛樂基本靠手”!但人總歸是人,不是毫無思維的木頭,沒有別的消遣,勞作之餘,剩下的那點精力,就全都發洩在一些雞毛蒜皮的鄰里糾紛之上。
張姓和馬姓,是九橋鄉兩大姓氏,其實是相互通婚的,很多人都是親戚。這也很好理解,九橋鄉那樣的地方,年輕小夥子想要到外地娶一個媳婦回來,基本上想都不要想……絕無可能。連帶的,姑娘們也就不能嫁出去。原因很簡單,村裡的姑娘全嫁出去了,剩下青壯年男子怎麼辦?難不成打一輩子光棍,就此斷絕香火?
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只有換親!
把家裡的大姑娘嫁出去,從人家那將小媳婦換回來。
不過農村的宗族觀念是很重的,張家的姑娘嫁到了馬家,那就是馬家的人,入馬家族譜,死後葬入馬家的祖墳。換了馬家的姑娘嫁到張家,也是這麼回事。再好的親戚,也比不上族房兄弟之親。
張姓和馬姓相互通婚,但兩大姓氏之間緊張的關係,卻一直沒有得到實質性的緩和,經常為了爭奪水源、山地、祖墳之類的東西,大打出手。
這一回,終於釀成了大禍。
劉偉鴻聽完,認為朱建國對黃克儉的評價,十分中肯。
這人就是一個糊塗蛋!
張姓和馬姓為了爭一處祖墳,已經小打小鬧了好幾個月。這兩大族是有“宿怨”的,以前又不是沒幹過“大仗”,黃克儉卻一點警怯性都沒有,既不派員做工作,疏導村民的怨氣,也不及時向縣裡彙報,就這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聞不問。等到矛盾全面激化……雙方各糾集幾百人開仗了,才急急忙忙給縣裡領導打電話求援。
不但糊塗,而且無能!
“書記,也不用太擔心,只要我們速度快點,還能趕上阻止他們。”
當此之時,劉偉鴻也只能走出口安慰了。
朱建國搖搖頭,又長長嘆了口氣。
上任三個月,朱建國算是領會了這個做縣委書記的滋味,真是一言難盡。看上去風光無限,實際上煩心事一樁接著一樁,幾乎就沒有消停過。初掌大權的興奮,很快就被焦頭難額所取代。短短一百天不到,朱建國就有了心力交瘁的感覺。
劉偉鴻也不好再說什麼。
九橋鄉地處偏僻,只怕黃克儉得知訊息之時,就已經滯後了,再打電話給縣裡彙報,縣裡組織人手趕過去,怎麼也得兩三個小時。若是戰爭年代,一場遭遇戰說不定已經打完了,現在趕去,只能“打掃戰場”。
劉偉鴻以前沒有親歷過這樣的事情,不知道所謂宗族械鬥,“武器裝備”如何。假如只走動用拳頭棍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