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宇文憲便挑來一匹馬,這馬我看著頗為眼熟,是這一路上,他自己騎的馬。
宇文憲果然騎術精湛,他並沒有接觸到我,只是指導敏敏怎麼為我擺正姿勢,怎麼為我放好四肢。從頭至尾,他只是騎馬跟在身邊,竟然把我教好,如今不需要敏敏的幫助,我一個人就能跑起來,但速度很慢。雖然在旁人眼裡,這充其量只是馬在踱步,但於我而言,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我從起初的害怕,漸漸變得有些喜歡,開始享受起在馬背上的感覺,可惜時間短暫,我學的這一點東西,根本就不可能拿出去見人。
學得累了,我坐在河岸邊休息,本以為從頭到腳一塵不染的宇文憲會嫌地面髒,沒想到他很隨意的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我雙手抱拳,道,“大恩不言謝,不過不知道能不能應付明天的馬局。”
他淺笑,道,“公主很有天賦,學得不錯,只是時間不夠,假以時日,定能成為高手。”
這是認識他那麼久以來,第一次見他笑。月光落在河面上,水波粼粼,印在他的眸子裡,似乎能掀起驚濤駭浪,這是一種攝人心魄的美。
我趕緊別過頭,眼睛盯著地面。
半晌無言,我努了努嘴道,“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他眼睛看著圓月,淡然道,“公主不必客氣。”
宇文憲給人的感覺就是陰鬱,前一秒讓你以為你們已經是朋友了,下一秒他卻似乎在刻意疏遠你。也許這是古人的通病,那就是男女授受不親,君臣有別。
真無聊,古代真無聊,想交個朋友都那麼難。
我把下巴放在膝蓋上,右手使勁拔著身邊的野草。正是初春時節,我驚喜的發現,岸邊密密麻麻長滿了茅草,天落地養,蓬勃茂盛。
我隨手拔起一根,去掉外皮,露出柔軟綿綿,像棉花一般的軟條,放進嘴裡嚼,柔軟無骨,口中散發著一股香草味,甜軟可口。
宇文憲對我的動作很是好奇,他也學我的樣子拔起一根,仔細研究了半晌,問,“這是什麼東西,可以吃嗎?”
我點了點頭,“當然了,這叫茅草,裡面包裹的白色物是茅針,未成熟的茅針甜滋滋的十分可口,小時候家裡窮,吃不起糖,都是用這個解饞。現在這個季節正是茅針最好的時候,早一些晚一些,都不能吃的,你嚐嚐。”
他對我的話疑惑了半晌,可能習慣了我的胡言亂語,並未深究。他小心翼翼的剝開茅針,放到嘴裡,嚼了片刻。我問,“怎麼樣?”
他點了點頭,道,“吃慣了山珍海味,這個還挺新鮮,味道不錯。”
遠山開始發白,我們急急趕回去補了個覺。
學了一晚上,馬術也只是剛入門,我憂心忡忡的想著明日該如何是好。盤算了半晌,不知道現在跑路還來不來得及。
天亮後,眾人齊聚跑馬場。大家似乎興致都很高,只有我滿面愁容。宇文邕坐在高處,我向他行了禮之後,便被賜了座。坐在一個軍士搬來的凳子上,我百無聊賴的掃視著人群,希望找到一個和我一樣不會騎馬的人。
此時,達奚震正在為眾人表演馬術,他的馬術,幾乎可以用出神入化來形容。眼見他身下的馬正風馳電掣的奔跑,突然蹲下了前蹄,我以為他要摔下來了,緊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結果他並沒有摔倒,而是繼續奔跑,將手中的箭射向靶子,之後以迅雷之勢再次跳上了馬背,引得人群中一片叫好。
敏敏看呆了,為我捶背的手停了下來,張著嘴巴一直看著達奚震。
我東張西望時,看到宇文憲穿著一件月牙白的袍子走了過來,於是衝他笑了笑,他朝著我的方向微微側首。
突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移目望去,宇文邕正面容淡漠的盯著我,我趕緊正了正坐姿,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