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檉邊走邊叮囑道,中興軍不能常駐於此,守衛邊境還需要組建新的邊防軍擔當,兵員就以五馬山義軍中選拔,趙邦傑為兵馬總管,這個人是太上皇封的,不能不重用,但是還需鍛鍊。
“微臣謹遵陛下教訓,定不負所望!”張所恭謹地說道。
“鵬舉,你初當大任,當謹慎行事,切不可義氣用事,遇事三思而行!”趙檉又對送行的岳飛言道,這次他再次以其收復保定軍之功將他升為定州路兵馬總管;以王瑾知中山府,兼任定州路安撫使;陳遘升為兩河轉運使。
“末將定不負陛下所望,整軍備戰,收復燕京!”岳飛施禮道,他自從跟了王爺官坐火箭似的往上升,定州路統中山、保、深、祁、廣信、安肅、永寧、順安八府州軍,西起常山,東接雄州與燕京接壤,此路扼守太行山東麓大道北段,山開川平,利於騎兵突擊,為歷代北方遊牧民族南下的首選,在戰略防禦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現在讓他一個從軍不過數年的人擔當此任,可謂是破格提拔了。
趙檉隨後又再次祭拜了在此次戰鬥中陣亡的宋軍將士,讓張所立碑紀念並親提碑銘。這時三軍犒賞完畢,鳴炮開拔,隨行出征的中興軍各軍及河南各府州軍同時南返。早在數日前,趙檉便分別傳書汴京和大同,並告知沿途各州縣,準備相應之物。
大軍緩緩而行,回京的路也顯得異常漫長,趙檉躺在車中,身上十分疲憊卻難以入眠,被一種莫名的亢奮纏繞,想到自己要管理一個帝國,說不出是高興還是緊張,就如同自己第一次走上戰場一般,不知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樣的未來,史書上將如何評述自己這個憑空多出來的玩意兒…
趙檉前世和大多數人的印象是一樣的,認為唐朝才是中國封建社會發展的巔峰。但是隨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瞭解,雖然是最為黑暗和沒落的時期,可他對宋的有了更深的體會,與宋相比大唐帝國只不過是中國中世紀的結束而已。
的確,在大唐帝國看似燦爛華美的外衣之下,無時無刻,無處不在地閃現著刀光劍影和血雨腥風。儘管有過開明的“貞觀之治”,有過浮華的“開元盛世”,但卻無法掩蓋唐王朝手足相殘的卑鄙,殺戮大臣的兇殘,“安史之亂”的浩劫。宦官擅權的骯髒,藩鎮割據的禍亂。黃巢起義的災難,以及唐末五代那無盡的殺伐與紛爭。
特別是五代十國的多事之秋。武夫當政,獨夫用權,視人命如草芥,視篡奪如兒戲,視戰爭如家常便飯,甚至引狼入室,割地求榮,將好端端的中華大地糟蹋得生靈塗炭,慘不忍睹。
趙匡胤代周自立後。定下偃武修文的國策,立下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誓約,使宋代成為中國古代史上最少殺戮大臣的朝代,也是罕見的沒有爆發全國性農民大起義的朝代。
宋太祖推行文治,極有遠見的實行了“三權分離”的制度設汁,將過去由宰相統領的行政、軍政、財政大權一分為三,直接對皇帝負責。這樣大臣就難以“一手遮天”。此外。宋大祖還實行了官職、差遣分離的制度,只有差遣才是實職,同時地方官三年遷轉一次。從而杜絕了派系的產生。
宋朝除秘密立約“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之人”外,還廣開言路,開清明之治,提高臺諫地位。設立御史臺和諫院,這是兩個職責類似、威權極重的監察、輿論機構,一般由那些學術、才能、品行優良的出任其職。並准許“風聞言事”。
宋代皇帝優禮士大夫,就是為了與其共同冶理天下。宣稱“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天下人之天下也。”雖有虛偽之嫌。但是卻開了約束皇權,君臣共天下的歷史先河。朝廷出臺政策,皇帝必須充分徵求臣子意見,“熟議”之後方能頒行。否則臣下可以“封駁”,拒不執行皇帝的命令。而皇帝除了撤換大臣以外,別無他法,因此不敢“行亂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