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她將拉鍊提高到脖頸,關心一句:“穿這麼薄,不冷嗎。”
而她卻彷彿沒有聽見,心如死灰的說了一句:“我們還是分手吧。”
莞爾清楚的記得,男生渾身僵硬了一下,錯愕的表情卻很快變回微笑,淡淡的說:“小傻瓜,睡糊塗了吧。”
然後她開始歇斯底里。把所有的絕望,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能承受,都承載在那一段早已準備了無數遍的話裡,一股腦加給了他。
當時的仲流年臉上,那一副難以相信、卻又深深刺痛的表情,現在想來,仍令她心中滴血。可他還是握著她的手,捧在胸前,淡笑道:“我不知道需要多久,但是莞爾,我向你保證,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你幸福。”
她甩開了那雙手。甩開了,再沒牽住。
她冷冷的說:“別傻了,他有上億家產,你有嗎?他有遍佈全亞洲的家族企業,你有嗎?仲流年,有些事,並不是事在人為。”
然後她抬起頭,說出了平生最大,也是說的最完美的謊話:“流年,我突然明白。原來我對你的愛,遠比不上對舒適生活的留戀。”
“我決定和母親去法國了,也許不會回來。”低頭默默補充,莞爾不敢再看那雙受傷至深的眼,轉頭跑回了宿舍。
仲流年沒有喚她。
他像死人一樣,開口也忘記,呼吸也忘記。
姜莞爾不知道自己怎麼到的家,又是怎麼一頭倒在床上。衣服、鞋都沒脫,哭的累了,便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覺醒來,居然才六點不到。她坐起身,木訥的在床上愣了一會兒,腦子卻是一片空白,沒有半點內容。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震動了一下,響起那首叫早的流行歌曲來。姜莞爾也忘記去關上,徑自機械式的走進衛生間,刷牙洗臉,草草梳頭。
一切準備停當了,手機依然在不依不饒的放著《會呼吸的痛》。姜莞爾一陣心煩,拿起來直接關機,胡亂塞在包裡面,便出了門。
到公司時,人已經不少了。莞爾一如既往的來到電梯,門開啟,一群人魚貫而入。
姜莞爾雖然怏怏沒什麼精神,卻還是清楚感到了周圍投來的審視目光。身後兩個女人壓低了聲音咬耳朵,卻被她捕捉完全。
“她就是那個和總經理……的女人?”
“哼,可不是嗎,長了一張妖精臉……”
門就要關上,仲流年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男人似是無意的向門裡看了一眼,突然伸出手,點了向上鍵。
就要合上的門又緩緩開了,裡面的男男女女看到站在門口的人,原本有些不耐煩的面孔都變得吃驚卻恭敬,竟不約而同的讓了出去。
那兩個嚼舌頭的女人撞著莞爾走過,還回頭狠狠瞥了她一眼。
莞爾心事重重,並沒有發現周圍人奇怪的舉動,只是驀地覺得擁擠的溫度消失,於是茫然的抬頭望望。
卻看見仲流年一臉淡漠的走進來,點了關門。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姜莞爾提腿便走,但終是晚了一步。電梯門在她臉前緩緩合上,門外一張張審視玩味的臉孔消失在縫隙裡。
窒息的壓抑,駭人的沉默。
感覺男人就在背後,一雙犀利的眼睛緊緊盯著她。姜莞爾又緊緊絞起了雙手,眉頭微皺起來。他是在折磨他麼?還是這一切只是巧合?已經疼痛到麻木的心靈又開始隱隱抽動,她只覺得疲憊不已。
下定決心,鬆開緊咬下唇的牙齒,姜莞爾無力的喚了一聲:“流年。”
仲流年渾身一顫。
這麼多年的平息與洗練,他以為自己已然不同。然而這兩日裡,每每姜莞爾用那種熟悉的、低柔的聲音喚他的名字,一種強烈的衝動就席捲全身。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