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人不知所措。 眾食客七嘴八舌地指責,說他對趙宗室後人不敬是忘本,還有人叫道:”一區區從七品小官就把你嚇成這樣,這麼小的官花幾個錢就可以買來!“ 白判官在一旁氣得渾身發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接著有食客揚言,要是不讓趙孟炎和幾個書生坐那一桌,他就要退房走人。眾食客紛紛響應。 店主人急得滿頭大汗。夥計似乎靈機一動,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店主人眼睛一亮,急忙走到馬兮彤三人這邊,滿臉堆笑地說:”三位幫幫忙,讓那位官人與三位同桌進食如何?“ 張子銓滿口答應。馬兮彤卻輕哼一聲道:”我們幾個是布衣,那個判官說了,他不和布衣同桌。“ 店主人一愣,又看看馬兮彤,忽然又笑了。”只要姑娘答應,我去勸判官大人。“ 馬兮彤剛要拒絕,張子銓向她使了個眼色。馬兮彤雖不解,但還是勉強點了頭。店主人大喜,又忙去對白判官說了幾句。不知他怎麼說的,只見白判官朝馬兮彤這邊瞥了兩眼,然後欣然同意。 事情就此平息,眾食客紛紛歸座。幾個書生坐上那張空桌,白判官也坐到馬兮彤這一桌,就在張子銓對面。 ”在下姓白,官居紹興路通判一職,不知幾位如何稱呼?“白判官一坐下就主動行禮。 馬兮彤只是冷冷地說。”判官大人不是不與布衣同桌麼?“ 白判官朝她一笑。”可我沒說不與美女同桌啊?“ 馬兮彤輕哼一聲,臉色更加不好。張子銓卻馬上回禮,說自己姓張,然後介紹了馬兮彤和謝翱。”這位是馬姑娘,這位是宋居士。“ 白判官又微笑著問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張子銓回答說:“馬姑娘的未婚夫婿乃我結義兄弟,他失蹤多日,我和馬姑娘正在找他。宋居士自告奮勇,陪我們一同尋找。” “原來如此。”白判官點了點頭,又看向馬兮彤。“若在下有可幫忙之處,請姑娘不必客氣。“ 馬兮彤沒有答話,臉色還是一樣冰冷。 張子銓這時反問道:”不知白大人又緣何到此?“ 白判官微微一笑。”白某赴慶元公幹。“ 張子銓說:”我三人也正要去慶元,然後南下寧海,台州一帶。“ ”這樣啊......”白判官眉頭皺起,”依我看,幾位還是暫避此二地為好。“ “那是為何?”張子銓故作驚訝地問。 白判官看看周圍,然後放低聲音說:“我不想讓幾位身犯險地......聽說寧海一帶近日便會有賊人作亂。” 馬兮彤暗自吸了口氣。張子銓又驚訝道:“有人敢在浙東造反?我以為只有嶺南等地亂些......這可是道聽途說?” 白判官唇角彎起。”白某官府中人,官府可不通道聽途說。講句實話,浙東這兩年也不太平,去年處州有賊寇青田,多虧史大人妙計平之,否則賊人已然坐大。” 聽到“史大人”三個字,馬兮彤心裡一跳,不由自主地問道:“這史大人又是誰?” 白判官朝她一笑。“宣慰使史大人啊。” 馬兮彤朝張子銓瞥了一眼。張子銓會意,立即介面問道:“可是淮東宣慰使史弼史大人?” 白判官把手一擺。“揚州的史弼大人威名赫赫,難怪道長會以為是他。我說的這位姓史名耀,同樣官居宣慰使,不過是浙東宣慰使......啊,我怎麼忘了,揚州的史弼大人最近已升為行樞密院事。“ 馬兮彤心中一動,又開口問道:”這個史耀史大人和那個史弼大人可有什麼關係?“ 白判官哈哈一笑。”姑娘猜得不錯,兩位大人是親兄弟,史弼大人年長六歲。“ 馬兮彤又暗自吸了口氣,她忽然明白了,張大哥為何樂意讓白判官同桌。她想了想,大眼睛一眨,又問白判官。 ”聽大人的口氣,官府已經知道寧海有賊人要作亂,為何不馬上派兵去平亂?“ ”姑娘問得好。“白判官笑眯眯地看著她說,”我也問姑娘一句。若庭院中螻蟻遍佈,是到處去捉好,還是設法將其誘至一處,然後聚而殲之好?” 馬兮彤嘴唇一咬,作思考狀。“這個嘛......也要看賊人是否真是螻蟻,萬一是豺狼呢?聚在一起就更難打了。“ 白判官眼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