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萬萬沒想到,安安一走就走了一個月。
頭一個星期還會發簡訊或者打個電話來,再後來就像消失了一樣,聯絡不上,了無音信,我心裡吐槽,這傢伙該不會是討厭孩子到連我也一起拋棄了吧,莫名被自己的這個有點傻逼的想法逗笑。
懷九個月半月的時候,我腦子已經有點混沌,睡的時間多,醒的時間少,常常覺得肚子墜疼的彷彿要裂開,心中害怕,卻不知道在怕什麼,怕死,還是怕肚子裡的臭小子沒堅持住見到我,或者都有,這個時候就特別想見一見安安。
但他並未回來。
半夜忽然被疼醒,守夜的醫院護工訓練有素,察覺不對後,就立即通知醫生,好在醫生在幾天前就告知過,就在這幾天了。
疼得太狠,沒堅持住,直接昏死過去,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像是醫生,後來又覺得是安安在喚我。
一想到安安,拼命掙扎著張張嘴,罵他:“等我睡醒了就他媽跟你決一死戰,這一個多月你死去哪兒了?!”本應該是氣勢十足的話,但奈何我中氣不足,說的跟蚊子嗡嗡嗡似的,心裡咬牙切齒,恨不得馬上睜開眼跳起來撲過去咬住安安,看他皺眉才開心。
可我卻怎麼也睜不開眼,能感覺到有人的手在觸碰我肚子,被觸碰的那一刻,下意識想要捲縮起身體保護住,可怎麼也使不上力氣,連眼皮都睜不開,急得不得了。
後來腳踝一疼,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皮終於能睜開一些,模模糊糊的看到旁邊有人在。
“江榲——”
是安安,確定是他的聲音後,咬牙瞪大眼睛看,想要確認不是自己在做夢,當我看到一個跟醫生一樣戴著口罩帽子,只能看到亮的的嚇人的眼睛的傢伙後,緩緩籲出口氣,慢慢蠕動嘴皮:“你終於回來了。”然後大腿一疼,嗷嗚一聲,艾瑪,我生孩子,肚子疼就算了,腿怎麼也疼?接著胳膊也似乎被什麼刺了下,又忍不住嗷嗚一聲。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聲:“醒了?”這人聲音清冽,雖未見人只聞其聲,卻能感覺到三分笑意,令人如沐春風。
安安摸著我的頭說:“我把你等的醫生帶來了,他正在給你施針。
“他這會兒沒什麼力氣,先吃顆藥,來,張嘴——”我下意識張嘴,接著舌尖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涼涼的,入口即化,將化掉的藥嚥下去,頭腦霎時清明瞭不少,將旁邊的人看的比剛剛要清楚的多,餵我藥的男人,氣質溫和,溫潤如玉,眼含笑意,彷彿天大的事兒在他這裡都不是事兒,不等我再腦補點啥,胸口就被紮下三針,吸口涼氣。
安安看我緊張的樣子,安撫我道:“這是沈桉的朋友,溪和溪醫生。”
啊——安安找來的醫生竟然是他?他不是進山一直未歸嗎?
邊悠閒施針邊跟我聊天的溪醫生笑眯眯地說:“你孩子的爸,帶著人將我去的山林翻了個遍,把我給綁了來。”
我囧,這麼失禮粗暴啊,口不能言,只得回一個抱歉的眼神。
“以前聽過沈桉說他們族中有異男體質,一直很好奇卻從未見過,這次多虧了你孩子的爸,不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這種體質,不過,他出現的時候,我正在跟我的小夥伴,一株特別不容易開花的植物聊天,然後它被你孩子的爸爸嚇得立即合上了,下一次開或許要十年後了……為了看到它開花,我提前跑過去,守了好幾個月才和它成為朋友……”
繼續用抱歉的眼神洗禮溪醫生,對不起,一切都是因為我。
原來安安是去找溪醫生,山中訊號不好,難怪聯絡不上。
後來我身體很差,都是他在和沈桉接觸,大概是聽沈桉說了進山的溪醫生有辦法救我,便決定親自去找人。
其中艱辛,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