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看了看大概。她住的地方是月滿堂,很寬敞的一個院子,打掃的一塵不染。梳妝檯前齊齊整整擺著各式的螺黛,胭脂水粉,還有幾支簪子,櫃子裡也按照她的尺寸做了好些身新衣裳。如此面面俱到,蘇涼不禁對這位林太妃更加心存好感。
“小姐,這是太妃做的幾樣點心,怕您夜裡腹中覺得餓,特意差人送來的。”
蘇涼點點頭:“放下吧!今天太晚了,明日我再去向太妃娘娘道謝。從今日到我出嫁的兩個月裡,還要麻煩你了。”
“小姐客氣了,伺候小姐是奴婢的本分。”
林太妃派過來伺候蘇涼的小宮女名喚茶香,人長得乾淨,做事也利索。林太妃如此費心的替她安排,倒是讓蘇涼一顆心定了不少。人人都說深宮殺人,上至後宮妃嬪,下至宮女內侍,稍有不慎,擺在面前的就是死路一條。
蘇涼只是借住在林太妃這裡,雖然不會參和進宮裡的事,但身臨其中,不免還是心中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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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聲,桌案上的雜物全被盡數掃在地上,燈火一晃,宋卿遠那張怒容更顯陰鬱:“蔡勝這個廢物!居然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他死了不要緊,留下了這麼大的一個爛攤子給本王,還害的本王失去了兵部這個最重要的支援,真是可惡至極!”
蔡勝一事已經發生有些時日,按理來說宋卿遠應該漸漸熄了怒氣,畢竟事情並未牽扯到他的頭上。不過怪就怪在蔡勝掌管著京城的巡防營,搜查巡視京城大街小巷。而宋卿遠謀劃多年,上下打點沒有不用到銀子的,在京城中自然是有許多隱蔽的地方不能讓他人知曉。蔡勝一死,靳梁遇上位,當然不會在意這些。短短十日,竟是破了宋卿遠好幾處生錢的地方,一個月的進賬生生少了一半。再這般下去,恐怕財路就被人封死了。
“王爺別急,喝口茶。”戶部尚書陳至良不見慌亂,笑呵呵的端了茶過去:“事情已經發生了,生氣沒什麼用,要緊的是想想怎麼減少些損失吧!”
宋卿遠眼睛一亮:“在這銀錢方面你才是大家,陳卿可有什麼良策?”
“良策倒是談不上,算是個下策吧!王爺手裡有幾家妓院和賭坊,這賭坊倒是沒什麼,妓院卻是幹了不少的黑買賣。靳梁遇在軍中多年,難免有些英雄氣短,見不得這些小姑娘受苦,出手幫襯一二也能理解。未免引火燒身,王爺此刻還是賣了那幾家妓院,好歹賺回些盤店的錢,以謀求後路。”
宋卿遠眼中神色瞬間衰敗下來,握著拳捶在了桌案上:“妓院的錢最好賺,而且還是收集訊息的絕佳之處,這些年收集到的訊息明裡暗裡救了本王多少次,就這麼拱手送給他人,本王不甘心啊!”
“臣懂,只是王爺也知道,靳梁遇可不止是兵部尚書,還是皇上的女婿,太子爺的姐夫,他做的事情可能就是太子授意。如今的朝堂之上,再不是王爺一枝獨秀的時候了。現在您在明太子在暗,為了區區些銀子讓人抓了把柄,可就得不償失了。”
“宋、黎!”這兩個字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宋卿遠臉色鐵青,骨節捏的發白:“從前只覺得以他的心智,怎麼配當儲君。父皇讓他做太子,不過就是因為劉皇后的緣故,立嫡子為太子。就算他是太子,我也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過。沒想到啊沒想到,我竟然是小瞧了他!這番謀劃,哪裡是那個整日裡犯蠢的臭小子!”
痛苦的閉了閉眼,宋卿遠輕嘆一聲:“罷了,多說無益,陳卿,就按照你說的去辦吧!”
“是,王爺。”陳至良默然片刻,小眼睛動了動又道:“還有一件事,慶和公主下嫁大理寺卿蒙遷的婚事快要到了,臣聽說王爺撕了婚帖。臣知道王爺和慶和公主之間的往事,只不過如今在明面上你可是她的大哥,再加上忠王郭霄的那面也要照顧一二,還請王爺不要意氣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