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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如果你真的從心底注意一個人,就會從他臉上的細微表情裡,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9 章

後來我還發現,思凡裡確實換了人,之前我熟悉的那幾張面孔都已經看不到了。我在數天後遇見了南希張,她立在街上跟我聊了一會兒,說事情已經搞清楚了,問題並不出在我這兒,她已經做了相應的處理。

我對南希張的印象一直是精幹利落,但她這樣大手筆的換人確實令我驚訝不已,但她並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略帶遺憾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更沒有要對我抱歉的意思。

可能她覺得沒有必要。

幸好我也並不期待,我在這一年已經學到很多,比如說不是所有人都會喜歡你,不是你認為對或者不對的事情別人也會這麼想,還有就是,就算錯了,別人也不一定會對你感到抱歉。

年三十將至,整個城市熱鬧起來,路上時不時可以見到穿得喜氣洋洋的孩子,還有排隊購買爆竹煙花的人們,走過時都感覺到過年的氣氛。

三十晚上咖啡館暫停營業,我被姑姑硬拖回她家,姑姑是傍晚來的學校,我當時正跟樓下值班的阿姨一起攪肉餡,她拽著我說今天我不跟她回家她就不走了,阿姨還幫著勸,“過年還得跟家裡人過,年夜飯還是跟家裡人吃,你姑姑說的對。”

我沒辦法,只好換了衣服跟她去了,姑姑跟我多年不親近,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幸好她很健談,說完姑父說堂弟,說完堂弟說房子,說她已經看中了一套新房子,是期房,正打算出手,快的話明年就能入住了,到時候讓我過去好好住上一陣子。

她說到房子的時候,兩眼放光,簡直判若兩人,我想到奶奶家那間黑暗窄小的小屋子,覺得她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

大城市,不易居,只是過去的那套房子雖然殘舊矮小,總是我在上海記憶裡的根,如果連它都沒有了,我和爸爸以後與這個城市還會有什麼聯絡嗎?

這個想法讓我沉默,然後開始在心裡罵自己奇怪,為什麼我要想這些?居然還想到了爸爸,這些事,原本就跟我沒關係。

計程車在弄堂口停下,有人大冷天的還出來倒痰盂,也有小孩子跑來跑去放單個的小鞭炮,噼裡啪啦的聲音此起彼伏,巷口公共廁所味道很濃,混著隱約的煙花爆竹的味道,略有些古怪,鄰居的腳踏車排在窄小過道里,走路都得小心。

樓梯上一片黑,姑姑蹬蹬地往上走,我少來,不太習慣,一路扶著木頭扶手,開門的是姑父,房間小,臨時開啟的圓桌正對著門口,冷菜已經上桌了,肉色紅腸帶著豔紅的邊,旁邊堆著褐色的鴨胗肝,還有醬油裡浸的海蜇頭,都是小時候來上海過年時常吃的菜,讓我想起奶奶。

堂弟小年已經坐在桌邊了,我叫了一聲姑父,才要跟他打招呼,忽然有人從旁邊走出來,與我四目相對,看著我等我開口。

我的聲音突然消失了,進退不能。

姑姑推了我一把,“這孩子,怎麼人都不叫。”

我囁嚅著,低低叫了一聲,“爸。”

所有人圍著圓桌坐了,姑父在小小的廚房裡煎炒煮炸,一道道端出熱菜來,好不忙碌,電視裡播著熱鬧無比的聯歡節目,屋子裡年味十足,除了餐桌上。

爸爸不停喝酒,都不用人勸,小年邊吃邊看電視,臉都要湊到螢幕上去了,根本不理睬我們,姑姑給我挾菜,幾筷子下來就堆得我碗裡冒尖,客氣得讓我都不知道怎麼端起碗。

我推辭,她還說,“一家人呀,這小孩子,大哥你說是不是?”

爸爸抬頭看看我們,沒出聲,她就繼續說下去,說了許多家裡過去的事情,還有她和爸爸小時候怎麼怎麼,最後又開始講房子,說這兒快要動遷了,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