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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秦斂彎下腰,拿出一種波光瀲灩的眼神望著我,一直望到我有點發暈,又微微一笑:“你說呢?”

我頓時鬆開手,扁嘴道:“那我還是不要聽了。”

秦斂最近很有耐心,比之前的任何時候都有耐心。以往在南朝時我若敢耍賴,他往往都是左手蜜糖右手砒霜,給我一個甜頭的同時還會陰森森問我一句“下次還會這樣麼”,大抵那時他真的抓住了我給出承諾就會遵守的性格,並且十分無恥地對我這一特點重複利用。而現在不管他究竟作何想法,秦斂省掉了砒霜只給我蜜糖吃的做法是真的,最初我對他的這種行為還有種受寵若驚之感,時間長了就慢慢產生了一種“原來生病居然還有這種好處”的感慨出來,並且本著不利用就虧了的原則,開始忍不住地想要得寸進尺。

此時就是這般,我說不要聽故事,他也沒有勉強,只端著藥碗想另外一個既能對付我又很溫和的對策。本來開始幾天他沿襲那次在南朝時喂藥時用的那個手段,用秦斂的話說是“效果很不錯”,然而自打有一天被蘇啟撞見後我就死活不肯再用,至今我都能記起那天的窘迫,當時我仍然閉著眼,只聽到耳邊呼呼風響,接著便被秦斂摟住往旁邊疾風一樣地一避,蘇啟手中的象牙摺扇便打著旋兒地敲在了藥碗上,頓時床榻被黑色的藥汁淋漓一片。

秦斂臉皮堪比蘇啟,因此對上蘇啟時仍舊淡定如常,我卻大是窘迫,張口想要解釋又無從解釋,蘇啟雙手抱臂,神色不虞到極點,冷哼了一聲:“白日宣淫,昏君所為。對我手無縛雞之力的妹妹圖謀不軌,南朝陛下當真無恥之尤。”

我大是汗顏,恨不得一頭撞死。秦斂卻依舊面色安然,連眼波都不曾動一動,斂了斂衣袖,雲淡風輕地回道:“古人言,非人情者為不軌,長兄將胞妹納作寵姬為不軌,非禮而視非禮而聽為不軌,蘇國陛下將這兩條全佔了,區區不才,哪裡比得上閣下無恥。”

我聽完□□一聲捂住雙眼,這兩個人臉皮堪比城牆,簡直沒得救了。

我坐在輪椅上撐著下巴等了半天,估摸著藥湯都快涼了,他仍然一動不動皺眉思索。院中的薔薇花開得很好,長而暖的日光透進殿中,我無聊仰起臉仔細望他,突然發現,這樣看過去,雖然依舊氣度雅緻,卻似乎比之前瘦了許多。

我忽然有點不忍心再這樣為難他,皺著臉看著那碗藥,很不情願地說:“那個,你把藥給我好了。”說完又覺得實在太虧,很快補充,“喝完了你得講兩個故事才行。”

秦斂看我一眼,嘆了口氣:“你要是天天都能這樣,我可以每天給你講三個。”

我偷偷看他,伸出四根手指頭:“每天四個,成交不成交?”

秦斂笑起來,他這樣笑起來實在很好看,我目不轉睛地看他點頭,然後習慣地雙手籠袖,才兩眼一閉大義凜然地喝下去。

喝完之後果然有兩個故事等著我,只是我聽著覺得越發不對勁,精彩的結尾也聽不下去了,插話道:“剛才……”

他一挑眉:“剛才?”

我狐疑地盯著他:“剛才你是不是故意做出苦惱的樣子,讓我覺得不忍心呢?”

秦斂斂起眉眼微一抿唇,然後才抬起頭,清淺一笑:“怎麼會。”

我愈發肯定:“一定是這樣的。”

“沒有。”

“一定是。”

秦斂摸了摸我的頭髮,悠然道:“是就是吧,反正你都答應了,就不要再想了,乖啊。”

“……”

第 四十二 章

我在阿寂抵達蘇國都城的前一天徹底失明。

這就彷彿是油紙沉入水中的過程,浮浮沉沉半天,終究還是要沉下去。我已經被這奇怪的病症折騰了許久,徹底失明的時候除去失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