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自己……

想到這裡，張文浩又看了眼街角的那個報刊亭，既然要偷，就一次多偷點，除了車票錢之外，最起碼還要弄點吃飯的錢……

這天晚上，一直等到夜裡十一點多，夜深人靜的時候，張文浩帶著準備好的鉗子之類的，偷偷摸摸來到小麵館後院，從白天悄悄弄散的塑膠棚屋頂打了個洞爬進去，剪開後門的鐵絲網，爬進去大肆搜刮，店裡的一堆零錢，一些值錢的香菸之類的全部打包帶走。

洗劫了小麵館之後，張文浩又摸到了街角的報刊亭，剪破了報刊亭的鐵皮圍欄，爬進去將裡面的零錢和香菸等值錢東西席捲一空！想想自己不會做飯的事情，又跑回小麵館拿了兩個大編織袋，把報刊亭裡的泡麵餅乾麵包之類的全部打包準備帶走……

只可惜，人就是不能太貪心！

因為裝的東西太多，張文浩從報刊亭出來的時候，恰好被幾個剛從網咖裡出來的小混混發現了。

“咦？老大，那邊好像有人在偷錢！”

“真的？哈哈，太好了！正好最近手頭有點緊，走！跟上去，咱們也來玩一把黑吃黑！”

張文浩本來就是第一次做賊，十分心虛，也不敢走大馬路，盡挑些沒有監控的黑巷子走。這正好便宜了幾個尾隨而來的小混混……

半晌後，小混混們把扛著兩個大編織袋的張文浩堵在了一個幽深漆黑的小巷子裡……

“嘿嘿~~兄弟！膽子還挺大啊！居然敢偷我親戚家的東西？乖乖把東西放下，咱們兄弟就饒了你這一次！”混混頭子不想把事情鬧大，就想編個謊話讓這個小偷自己把東西交出來。

“不~~各位兄弟，我，我仇家找來了，實在沒錢，就等著這些錢逃命哇！您各位饒了我這一次，我來世給你們當牛做馬！”張文浩死死抓著手裡的編織袋，這已經是他最後的退路了，絕不能交出去！

“嘿！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最後問你一次，到底交不交？”

“不~~~要不，這些香菸就送給幾位大哥？”張文浩靈機一動，從編織袋裡摸出來兩條軟中華。

“唷~~好東西哇！”看到編織袋裡露出來的那些香菸盒子，幾個小混混眼前一亮！他們平時沒錢的時候，只捨得買幾塊錢一包的黃鶴樓，軟中華還很少抽呢！

“都拿來吧！”一個煙癮比較大的男人一把拽住張文浩手裡的編織袋，旁邊一個混混上來就捏住他的手腕。

張文浩畢竟是個文弱書生，哪裡能和訓練有素的街頭混混抗衡？

不一會兒就雙手空空，呆滯在當場……

錢沒了！可以拿來換錢的香菸沒了！連泡麵都被他們搶走了……

“我~~我~~我和你們拼了！！！”張文浩咬牙切齒地衝到牆角，拿起一截斷了一半的玻璃啤酒瓶就衝了上去！

“嘿~~~我說你怎麼就……不好！要死人了！快跑！”混混頭子正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死活的文弱小子呢，轉身就看到張文浩被幾個人一閃，直接衝進牆根底下一堆散落的啤酒瓶裡，纖細的脖子恰好紮在一截斷了的玻璃瓶上，血流如注……

“別~~別走~~救命~~”微弱而嘶啞的求救聲，從張文浩被扎開的喉嚨裡冒出，已經許久沒有清洗的廉價羽絨服頓時吸滿了鮮血……

這正是大年二十九的凌晨，再過十幾個小時就是除夕夜了，湖城下起了小雪，薄薄的一層灑落在地上、樹枝上，陰冷的小巷子裡，一個穿著破爛的男子頭朝下栽倒在一堆玻璃渣裡，雙手彷彿還在地上拼命掙扎著……

天亮的時候，久違的陽光出來了，街上的人們都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真好！除夕夜不下雪，可以盡情地放煙花了呢！

只可惜，張文浩，到底沒有等到新年的第一縷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