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外地買房去,一會兒又說要把錢全投股市裡。
而金亮和萌萌雖然有著固定住房,但也已經被各種壓力搞得心亂如麻,因此辦起事情也不靠譜了。
金亮和萌萌根本沒時間好好研究股票該怎麼炒,光是聽丁玲那神秘“老頭兒”的指示,就那幾只股,每天搗騰好幾個來回,每隻股賺幾毛錢有時就是幾分錢。萌萌在報社,胡亂把稿子對付出來,立刻上網盯著每隻股的漲幅,她根本不會看什麼陰線陽線,只會看股票是漲是跌。
正忙著呢,手機響了,裡面傳出金亮興奮的聲音:“爸決定了,他要把賣房的四十來萬全投股市裡,炒股。”
“噢,又變想法了?前兒不還說要帶著四十萬歸隱侯埔村嗎?”萌萌直眉瞪眼地盯著股票,腦子裡已經做不出判斷了,“現在倒都漲著呢。”
“是呀,我也說呢,憑咱爸,炒著炒著,沒準就炒出套別墅來。”
“嘿嘿。”萌萌也跟著傻笑。
五月的最後一天,萌萌手機簡訊接到了網站新聞:“印花稅上調。”早上一開盤,大盤就刷綠,所有股票大跌。當萌萌剛搞明白什麼叫印花稅的時候,“老頭兒”讓買的幾隻股已經幾個跌停板向下跌了,看得萌萌透心涼。
“老頭兒有什麼指示呀?”萌萌著急地給丁鈴打電話。
“老頭兒?”丁鈴同樣著急,“老頭兒也傻眼了!”
沒兩個星期,萌萌和金亮已經大賠特賠,不僅以前賺的那點錢全賠進去,連本都保不住了。自此後,“老頭兒”再沒發表過什麼評論。
金亮爸當然不敢再投錢到股市了,因為他在年初掙的那點錢也全被套進去了,現在本兒也沒了。
全民股神的神話破滅了,無論是“老頭兒”,還是金亮爸這樣剛掙了點錢就自詡為股神的人,現在其實都賠傻眼了,更別說萌萌和金亮這樣的菜鳥了,大家好像才知道——原來股市是會跌的。
金亮和萌萌每天都盯著股市新聞,聽著股票專家東一嘴西一嘴地評論股市,越聽越糊塗。在新聞現場裡,萌萌和金亮還看到,真有股民望著滿盤皆綠的大盤淚流滿面。
“你說這印花稅,你調就調吧,可是前不久財政部和國稅局剛做好澄清,就出爾反爾,這不是涮人呢嗎!”金亮氣憤地拍著大腿的說,想到忙活了這麼久的那點收益,現在所剩無幾,金亮心疼不已。
萌萌連晚上做夢,都夢見股市漲了。她喊的夢話都是:“漲了漲了!快賣!快!”然後就被金亮拍醒了。
金亮爸本來為房子的事兒就夠著急上火的了,這一下股票又嚴重被套,血本無歸,夢想中的大別墅渺無蹤影,自己現在還混得在北京連套住房都沒有了。重重壓力襲來,老頭兒天天站在“黃金地帶”的塔樓陽臺前,對被民間稱為“豆腐渣工程”的西客站捶肋骨。
第八十九章 出京城
“人的慾望啊!慾望啊!”老人其實深深明白自己這幾年的不快樂所在,根源是慾望。可這慾望,他已無從剋制,因為壓抑的年頭太久了。他在青春年少的時候,是“狗崽子”,不能考上自己喜歡的大學。年富力強的時候,是典型的“黑五類”,離開了生養自己的北京,來到了村兒裡的礦山裡挖煤,落下了一身的病。在單位,他說每句話都小心翼翼,為人處事戰戰兢兢,凡事不敢與人爭,苦活累活爭著幹,娶了有“貧下中農”身份的妻子,這才沒有受到過多的打擊,最終於入了黨。入黨那天,他熱淚盈眶,有激動,也有辛酸。
幾十年剋制著自己,晚年終於跟著兒子回了京城。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這個時代遠遠甩在了後面,那麼多新鮮的、花枝招展的東西呈現在他面前,他要求不多,只希望自己能夠像亞運村的老王,或者自己的兒子兒媳一樣,享受一下這個時代有質量的生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