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卻尋上舅舅家,有親舅舅作主,就算不能得一頭好婚事,總不至到這般境地。林媚微微嘆口氣,也怪自己,舅母幾次帶同表哥到林家,她不是受不了舅母話裡話外的奚落,就是受不了表哥那看人的眼光,只是想法子遠著他們,連帶的,也遠起舅舅來。這一回上京城來,只讓人捎了話給舅舅,連當面辭別一句也沒有,若是婚事不利,怕也無顏見舅舅了。
貴梅找出藥膏給林媚塗上,見她痛的小腿一縮,不由笑道:“這火燙膏初塗上時,卻有些刺痛,過會兒就好了。待會我著一個小丫頭給林小姐送一小瓶過去,早晚塗兩次,只是不能沾水。”
林媚笑著道了謝,又不經意問了幾句閒話。
貴梅一一答了,一邊卻指著林媚的繡鞋道:“林小姐這鞋樣子倒精緻,不知道我能描個花樣不?”
林媚笑道:“我那兒還有好幾副比這個還要精緻的鞋樣子,姐姐要是覺得好,得閒過去挑挑就是。”
貴梅笑著解釋道:“年初的時候,老夫人參加了侍郎夫人的宴會,席間大家說起針線,一時就各自誇起自家丫頭做的鞋子,又撩裙子看繡鞋,一個賽一個的鮮亮。前陣子侍郎夫人得了一個針線上頭的巧丫頭,描的好花樣,繡在鞋子上,著實好看。老夫人見了,笑罵我們手笨,連鞋子也拿不出手呢!若能得個好鞋樣,我也做一對好鞋子呈上,讓老夫人高興高興。”
“我這幾日倒是得閒,姐姐要是放心,倒不若我幫你做一對?”林媚見貴梅似是有意透露一些訊息,雖猜不出她的意圖,但目前來看,對自己總是善意的,只道:“要是別的,我不敢誇口,要是說做鞋子,卻是能見人的。”
貴梅聽得她這樣說,自是道謝不迭,又含笑道:“老夫人呢,喜穿鮮亮的鞋子,夫人卻不同,只愛些素淡的,常在鞋面上繡了同色的折枝花。至於少爺的鞋子,卻是最費心神的。”她說著頓一頓,見林媚凝神聽著,這才接下去道:“少爺左足第二隻腳趾,卻比第一隻腳趾長了好些。每次給他做鞋,既不能讓人看出兩隻鞋子不同大小,又要讓他穿的舒服。針線上頭的丫頭,十對鞋子做出來,只有三對能穿,沒少捱罵呢!”
林媚打量貴梅,見她身段窈窕,面板細白,未語先笑,卻是一個出挑的。心下猜不透她為什麼幫自己,笑著道:“怎麼,你們少爺的鞋子,也要老夫人這邊的丫頭做?”
“每房都有針線丫頭。只是老夫人心疼少爺,怕他那邊的丫頭做的鞋子不趁腳,每回還讓我們這邊的人做了送過去。”
林媚點點頭,不再說話。
貴梅給林媚整理裙子,忍不住問道:“林小姐薰的什麼香?好聞的很。”
“並沒有薰香。”林媚笑著看看雙足,“該不是你們這火燙膏的味道吧?”
貴梅搖搖頭道:“這火燙膏雖沒有藥味,但也不可能發出香味來。”
林媚想了想道:“那可能是我早上到園子裡散步,身上沾上花香了。”
“聞著不像花香。”貴梅見林媚待人親切,頗為可親,起了玩心,突然湊近了,深吸一口道:“好香啊!”
“你這丫頭!”林媚不由笑著輕捶一下貴梅。
貴梅也笑了,伸出手扶了林媚出去。
見林媚出來了,蘇老夫人問了幾句,聽她說只有一小處地方紅了,並沒有大礙,這才鬆口氣,卻重提剛才的話題,笑道:“小媚啊,我適才說的話,你意下如何呢?”
林媚以為剛才不惜燙了小腿迴避話題,蘇老夫人應該不會再提這件事,沒料到她不依不饒,一時嘴角噙了笑,胸口卻有怒火在熊熊燃燒,脊樑骨不由自由挺了起來,嘴裡道:“老夫人的意思是?”想讓我當妾是吧?當著大小丫頭的面,你老人家倒是直接說出來好了。
林媚神色間的變化,自然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