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少女,是宰相千金。
後來他高中狀元,上宰相府拜訪時,宰相千金躲在屏風後偷看,屏風倒了,……
再後來,宰相千金在幾個地方巧遇他,也暗示過,宰相大人頗為賞識他,以後,有宰相大人罩著,他在朝中必會一展所長。
但可惜的是,他忘不了宰相千金當時對那貧寒舉子拋下的一個鄙夷眼神。
柳永記得清楚,從父親亡後,母親要拉扯他,四處求人,背地裡,他便常常看到親戚和族中長輩,丟下這種鄙夷的眼神。那時候,他和莫雙柏同窗,常上莫家借書,莫家老爺和夫人雖不說什麼,但莫家其它人,也曾有這種眼神出現。
上京趕考之前,母親病弱,深怕等不到他娶親的時候,他也曾經想過和莫雙琪的可能性,但這種可能性是建立在他考取功名的情況下。或是他考不取功名,莫家斷不會把莫雙琪許了他。想得明白時,他便不動聲色的淡出莫雙琪的視線。少年時一絲萌動,至今日,早消失無蹤。再見到莫雙琪,他不再是當日的他,自然,也無從和莫雙琪談起當日諸事。
考中狀元,回鄉誇耀時,卻是母親病得起不了床的時候。那時候,母親執著他的手道:“兒啊兒,母親是看不到你娶親的時候了。”
他道:“母親,你喜歡什麼樣的媳婦,我馬上娶一個過門。”
“我喜歡的媳婦啊,自然要出身名門,才貌雙全,……”母親含笑低語著,漸漸的,聲音弱下去。
至晚間,母親便去世了。
是的,他柳永想娶一位出身名門,才貌雙全的女人,也想借著姻親攀高位。這兩年,何嘗沒有機會?但是,為何遲遲沒有下決心呢?不管如何,今日周敏敏相約,是表態的時候了。
卻說蘇仲星心情黯淡,不知不覺的,便多喝了幾杯。周斯見他有些不對勁,奪下他的酒杯道:“往日你也是一個有主見的,為何這次拖泥帶水呢?既然非娶表妹不可,有的是法子,何必借酒澆愁?”
“有什麼法子?”蘇仲星大著舌頭道:“要有法子,早就退婚了,何用發愁?”
“那般美豔的未婚妻,你真個捨得退婚?被退婚的,再要找一個好人家,怕要費周折。”周斯轉動眼珠子,扶蘇仲星到一邊悄道:“如果你捨得,我便有法子。”
“你說。”蘇仲星素知周斯是花叢老手,對女子方面,甚有經驗,沒準真有法子勸得林媚自動退婚呢?
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其它,周斯臉上倒有一絲可疑的紅色浮現出來。他俯到蘇仲星耳邊說了幾句話。蘇仲星一聽,被嚇得消了幾分酒意,瞪著周斯道:“虧你說得出。”
“看吧,我說你不捨得,這果然。”周斯話都說出來了,不可能收回去,索性全挑開了,俯過去道:“你我同是男子,如何不明白你的心意。你表妹,固然對你情深,但一起長大,哪有新鮮感?反觀你這位未婚妻,行動如弱柳扶風,想必……,嘿嘿!若能兩美兼收,何愁之有?”
蘇仲星繼續搖著頭,“莫不說表妹不會應承,就是林媚,也不會同意的。”
“那麼,便用我的法子。”周斯低低一笑,“反正我母親看著像是喜歡林媚呢!納她到侯府中,自沒有人虧待她,你也不用內疚。”
“不行!”蘇仲星脫口道:“我不能做出這等事。”
周斯瞥一眼蘇仲星,曬道:“不捨得就不捨得,何必找藉口?既然不捨得,又何必發愁?”
難道我真的不捨得?蘇仲星忽然想起林媚軟綿綿的樣子,下腹一熱,隱隱的,居然真有一種不捨得的情緒出來了。
“咦,狀元郎哪兒去了?”周斯奚落完蘇仲星,一回頭不見了柳永,正遊目四顧,早有一個平素極機靈的丫頭上來悄悄稟告道:“少爺,我進來時,見得柳狀元似是往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