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抬起頭,前方兩三米的路燈下,靜靜立著一抹修長的影子。
雪一片一片地落下,在我們之間織成一幕重簾,昏暗的路燈映亮他的面龐,劍般的眉,挺直的鼻,幽幽黑眸是一汪遠古的深潭。
我站在原地,蛋糕包裝盒上的繩子勒進手指,我都快被凍僵了。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而我亦挪動步子,向前走去。
在幾乎與他相接的片刻,我迅速加快腳步,飛奔著往家的方向跑。
“小川,是我啊,你為什麼要跑?”
我知道是你,易君謙,正因為是你,我才要逃走,我不要你現在回來,為什麼你現在才回來?太晚了,太晚了……
跑到二樓的時候,胳膊被人一把拽住,他的力氣大的足以將我揉碎,我被他狠狠裹進懷裡,衣服上的雪花融入嘴中,一片冰涼。
“是我是我,我回來了。”他將我按在二樓拐廊的牆壁上,沒有燈,黑暗之中,我感覺得到他逼人的熱烈和悲傷。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只是拼命地撕扯著推掙著,我不要他再碰我一下。腰被用力箍了一下,他猛地按住我的雙手,在黑暗中準確無誤地尋到我的嘴唇,狠狠壓了下來。
痛,除了痛還是痛,易君謙,為什麼不是溫柔不是纏綿,而是這麼撕心裂肺的痛?
他用盡力氣般地吻我,而我除了咬緊牙關不讓他進入只能發出低低的嗚咽,我傷心,我恨,我曾捧出那麼熱烈的愛,卻等不到你回來。
終是被他攻陷,彼此的咬噬讓嘴裡充滿了鹹腥的血味,我在漸漸被喚醒的激情中重新找回愛的感覺,熱熱的眼淚從眼角流出,一顆顆淌到他的臉上。
“我險些忘了你。”易君謙結束這個過於激烈的吻,抱著我的脖子,動情地說出這句話。
我猛地將他推開,心裡像被一把小刀狠狠颳了一下,冷笑:
“忘記了最好,為什麼不徹底忘了?”
我以為你會說這兩年是情非得已,我以為你會說你是另有苦衷,我都可以原諒包容,但你說你險些把我忘了……
原來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淺淡的影子麼。
悲傷和心灰徹底將我籠罩,我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蛋糕,靜靜說:
“你走吧,我會選擇忘了你。”
“小川。”他拉住我的手,我輕輕掙開:
“我到家了,你再這樣被我家裡人看到了不好。”
他重新將我抱住,急促地說:“別這樣,我知道是我錯了,可是這兩年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廊道的燈唰地亮了,母親不知何時已經開啟門站在那裡,聲音很平靜:
“他確實把你忘了。小川,君謙,外面冷,回來說吧。”
我甩開他進了門,思思顛顛地跑過來叫著小姑,我把蛋糕拿給她,脫了外衣和圍巾在沙發上坐下。
“易叔叔你也吃蛋糕嗎?”思思捧著盒子天真地問易君謙。
他笑了一下,如霽月初開,聲線溫和:“叔叔不吃,思思真乖。去玩叔叔給你買的娃娃吧。”
我疑惑地掃了他一眼,這才恍悟過來這傢伙是先來我家了。
母親給我端了杯熱茶,說:“兩年前的事情,我剛才都告訴君謙了,小川,事到如今你也不能全怪他,怪只怪你太命苦……”
易君謙坐在對面靜靜地凝視著我,黑琉璃似的眼珠清澈溫柔又充滿了寵溺和心疼。
“車禍發生後,小川沒了孩子,自己也差點死了……當時我覺得天都塌了,幸虧聽說你在美國的手術成功了,所以我們就在北京等,等了整整兩個月,沒有等到你回來,等到的訊息卻是你們家的公司股份也遷到美國,你不回來不說,連你爸媽也全去了那裡,我們只能回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