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師夷長技以制夷,夷人之學,盡在書冊之中。所以,這家店縱使再多奇珍異寶,書籍是他們當下最需要拿到的東西。
在得知這家書店只會在這個時空停留三個月,幾人商議之後,決定由陸思明去叫人,當然。
都要求是老師來,聯大教職工有三百人,一人抄完一本需要一週,因為還要上課,輪著抄一週能抄錄一百本書冊,三個月就是一千五百本。
這一千五百本,必須要選取最重要的,首先就是實科,再是社科文科。
陸思明安排秋躍從鍾夏初進行第一輪篩選,放在玻璃螢幕顯示的購物車裡,缺了的名額再由傅穗文用文學書籍補充。
他要回去叫人,同時還要拿上大洋。
事情開始進行的很順利,然而,很快,傅穗文就罷工了。
「選書一千五百冊,你們實科理科佔了一千四百三十五冊,」傅穗文氣的臉紅脖子粗,「還有沒有道理了。」
鍾夏初率先反駁,「亂世文科無用,我知道老傅你愛文學,可也要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秋躍從正專心工作,聽到心粗嘴快的鐘夏初說出這話,心底暗叫一聲不好。
自門被炮火轟開後,內的教育界一直有所爭論,學生到底該到底是學文科,還是學實科。
大部分人認為,難當前,學實科才能興,但反對的人,包括鴻學大儒,以及外的有些理論家,都認為失去了文科,也就是失去了文化傳承,失去了華獨有的人文精神,這才是真正的消亡。
這爭論數十年來,都沒有消散,相反,只是從明面上擺到暗地裡。從有形變得無形,隱了身罷了。
聯大作為高等學府,相容並包,容納百川,按理說不會有這種爭論,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雖然大家的正確觀念是實科和文科同等地位,一樣重要,但心裡不免偏頗。
就比如剛剛,陸思明安排篩選第一批書冊的人,還是工學院的機械工程學系的秋躍從和理學院的鐘夏初兩人,而非文學院的傅穗文。
家危難之際,當然是實科有用,這套隱形的理論雖然不對,但是他們已經這麼做了。
傅穗文臉色漲紅,清清瘦瘦的身子骨搖了搖,用手指伸出來,指著鍾夏初道:「無知!無知豎子!」
鍾夏初才三十多出頭。比之五十多歲的傅穗文。其實年紀確實差了一個輩分,但平日裡是以兄弟相稱的。
秋躍從剛想開口,鍾夏初就不帶腦子的反駁了,「傅公,你且看看這些書,還有那些我們剛剛論過的理論,倘若用到實際上,能超前多少,能拯救多少人與水火之中,你再看看你們的,難不成讀一首詩歌,看一篇文章,能讓百姓吃飽了飯,能打退外敵否。」
秋躍從頗為頭痛的揉了揉眉心,就要勸住傅穗文,誰知他手一甩,火氣發到旁人的身上來,怒目圓睜看著鍾夏初和秋躍從,「好啊,這才是你們聯大老師的真心話吧。」
他一拍桌子,怒氣上湧,「果然,辦學時說的好好,傳承文化,學習學並西學,相容並包,請我來做老師,教學生,統統是騙人,我們文學院的,在你們看來,不過湊數罷了!既然是這樣,我也不用教了!」
「傅公,你們聯大老師是什麼話,你我都是聯大人,同樣是被聘為教授,自然要教的東西同等重要。」秋躍從勸說到。
「同等重要?那你找陸思明來,我們文科和你們實科對半分,如何?」傅文穗冷聲道。
「這個……」秋躍從略微停頓,就被人打斷了。
「這怎麼行?」蕭雲踏步而來,他以前是軍人,自然覺得按照這樣的說法,實科更為重要。
秋躍從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到了穿著蕭雲,「蕭兄,你沒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