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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道:「這是自然,聽聞有人已經投中過九支,不花銀錢就能飽餐一頓。」

「那你怎麼不想去?」

同伴鬱悶而笑,「怎麼不想去去?我原先同阿孃說了此事,可她說我從未玩過投壺,蓋能投中幾支?便讓我在家做活,不要花無謂功夫。」

他又道:「阿攔,別說這個,你不是向來最會玩這些,上次你用彈弓打的鳥,準極了,你去碰碰運氣,說不定呢,那處可是不付銀錢就能吃一頓,比你平日裡討要的剩菜可好多了。」

叫阿攔的少年有點猶豫。

同伴不知內情,而他知道,他家是逃荒來的庠城,但也不止是逃荒來的庠城。

他阿父魏耶原是熙朝的御史大夫,當熙風帝為讓宣王上位,剷除異己,身為言官的御史便上奏彈劾,其間數十年,被杖責暗殺者甚眾,言官交章彈劾,然而後來情況每日俱下,到了宣王掌握大多數權柄的時候,阿父朝中同為官員的學生送來密信,直言宣王將登大位,魏耶再這樣下去,將性命不保。

魏耶為官三十多年,自然不會輕易退讓,但學生說魏耶家中子女如何,老母又如何,然而直到最後,魏耶都沒有決心離開都城,在出事前一晚,學生嘆息老師中直,便使了手段讓一家人離開都城,第二日魏耶醒來,還要回去,卻已經聽到獲罪的詔令。

果然,他們隱藏在都城不遠處的農家,一月時間不到,宣王囚禁熙風帝謀反,都城已經不能再回去,而徵兵和旱災早已經讓這處不再是安居之所,他們開始同鄉民一樣,往邵王地界來。

一路上風餐露宿,被偷被搶,一路上到了庠城的,只剩魏家父子父女三人,不僅如此,魏耶染病宿床已久,還要吃藥,魏宜眉是女子,整日做繡活換錢,魏阿攔年紀尚幼,做不了什麼事,每日幫人割草看攤,家中因為銀錢不夠,阿攔便把那些賣菜小販剩的菜討要來,但小販生意好,那天就沒得菜吃。

而魏阿攔猶豫的,是他這樣的身份,能拋頭露面嗎?

猶豫到了黃昏,餓的肚腸亂叫,聽到同伴又說有人投中七支,他可恥的心動了。

很快,阿姐叫他進去收繡好的東西去換錢,他話語吞吐提起此事,魏宜眉貌美秀致,便淺笑著看弟弟,「原先你在家裡,投壺玩的最是不錯,何不去試試看呢?」

魏阿攔眼睛一亮。

第66章 古代(五) ·

城北大街, 外邦商隊的酒樓已經徹底打出名聲,此朝無宵禁,到了黃昏近傍晚, 夜市人流如織,熱鬧更勝白天。

謝負安就是在此刻醒來的。

他摸摸腦袋,一陣難忍疼痛, 他嘶了聲,摸摸身上, 才發現身上外袍不見了,再一看,靴子也沒了, 他艱難的爬起來, 看到對面牆壁上的另一個自己。

他驚詫了一秒。

他還活在這世間嗎?

水銀鏡有多珍貴,他自然知道, 聽聞前朝外邦進獻, 也只上貢了一面鏡子,賞了寵妃,皇后發難, 背後勢力相搏, 後來牽扯了一干人眾,這是著名的水銀鏡案,而這面鏡子顯然比起那面要更誇張,幾乎佔了一整面牆, 鏡中之人清晰可見, 完全就是另一個他。

他在鏡中正了正衣冠, 然而髮簪,外袍, 靴子的失蹤還是讓他看起來和瘋子無異。

他環繞四顧,沒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門,這門與牆體四面合縫,雕飾精美,他拉了拉門栓,卻沒有動靜。

他對此處一無所知,之前更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走不出門,也聽不見外邊的動靜。

他只能回頭看,這一看倒是發現了此處除了水銀鏡之外的奇特之處。

鏡下是一面臺桌,上面擺著碗盆狀的釉瓷器,很寬大,懸空一個鏤空圓杆,彎彎繞繞的,外邊材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