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啟將令牌扔到城牆上,一張臘黃的臉探出城垛,“京城來的誰?”
“懸鏡司指揮使大人。”
“堂兄?策堂兄,是你嗎?”
墨雲策挑起簾子露鐵面具,用內力將聲音傳上去,“是我!開城門。”
墨雲傑歡喜的喊道:“快開城門!快開城門!”
他邊喊邊往門樓下跑,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摔下了城門樓。
等看到全副武裝的車隊駛進,墨雲策標誌性的輪椅面具,墨雲傑奔過去,快要靠近時,又急速剎住腳步。
因為慣性,摔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墨雲傑,別讓我鄙視你!”
芮錦希從車廂裡出來,她能理解墨雲傑的感受,可在大庭廣眾之下哭成這樣,讓更艱難的百姓情何以堪。
墨雲傑猛得抬頭,“策嫂子,你也來了?”
搭著墨雲策的手,芮錦希跳下馬車,“你快起來,別讓百姓看笑話。”
墨雲傑伸手胡亂的抹了抹臉,繼而狂笑,“哈哈哈!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墨雲策問他:“曲義縣令說你染病了,難道是和雲青搞錯了。”
“糟了!快出去,你們快出去。”
墨雲傑突然像瘋了一樣攆他們。
墨雲策喝斥道,“莫慌!好好說話。”
“策堂兄,這裡是疫病最重的北城,我們都是在等死的人,你們不該走這個門的。”
墨雲傑哽噎的說道,眼睛又紅了起來。
“雲傑,打起精神來,不要擔心,你們會沒事的。”
墨雲策伸手要拍他的肩膀,他急向後退。
“不能碰到我,會被傳染的。”
芮錦希指指墨雲策的手,又揮了揮自己的手,“我們有提前做防護,你不用站那麼遠,靠近些,說說城裡的情況。”
墨雲傑這才走上前,細細講述。
他們一路徵糧,巡察,到澤州時,聽說平州發生了洪澇,巡察使讓他先去別處徵糧,他和墨雲青趕往平州。
想著巡察使就是代天子巡察的,便暫時沒有上報洪澇情況,而洪水退的挺快,便沒上報朝廷。
墨雲傑收完糧,押送了一批賑災糧到平州時,還沒發現疫情。
他們準備離開,回京覆命時,疫情爆發了。
知府馬大人請求他們留下幫忙,沒想到會越來越嚴重。墨雲傑消極的說道:“現在就連我也被感染了,恐怕回不去了。”
芮錦希讓他坐到一旁的臺階上。
“伸手!”
墨雲傑未曾多想,乖乖的伸出手,芮錦希又是診脈,又是檢查眼睛、口舌。
王太醫三人在馬車上看著,“王太醫,世子妃的手法,可不像學徒那麼簡單。”
“嗯!我師妹悟性很高,短短時日已盡得師伯真傳。”
“原來如此!”
這邊,芮錦希一番檢查後,問道:“誰給你診脈的?”
“平州城的郎中。”
“診錯了!你這不是疫病。”
“啊!”墨雲傑呆愣片刻,旋即狂喜的要握芮錦希的肩膀。
手伸出去,又硬生生的拐個彎,握住了墨雲策的手。
又蹦又跳的喊道:“我沒事!策堂兄,我沒……”
墨雲傑眼前突然發黑,頭暈目眩,身形搖晃。
石啟立刻扶住,芮錦希嘆氣:“他是餓的。堂堂世子竟會被餓到,這城裡有多缺糧?”
一旁倚著牆站著的守將,虛弱道:“城北這邊的人,已經五天沒吃乾糧了,每日只有一碗稀的沒幾粒米的湯。傑世子與我們一樣。”
好慘!芮錦希再次從車上拿出一個大包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