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哪!”麥克弗森大喊,“這可不是老實人乾的事。”
溫西繼續增加了數字“3”和字母“A”,小心地讓字母的尾角保持水平——只要把鉛字和票面邊緣擺放整齊,這個任務就可以輕鬆完成。然後,他小心地注意著間隔,保持垂直距離,在23A上面打出了LMS三個字母。這就完成了莫赫林的打孔印記。在第三個地方,他偽造了馬克斯韋爾敦的標記LMS/42D,然後把工具放在一邊,滿足地嘆了口氣。
“這裡和那裡有一點毛糙。”他說,“但是足以應付一場非正式的檢查。現在,只有一件事要做了,那就是讓它回到鐵路公司的手中。我最好只帶一個證人,我們不能造成騷動。”
巡官被選中跟隨他,他們匆忙乘車奔向聖·伊諾克火車站。溫西舉止煩躁,詢問誰是兩點十六分到達的那趟從鄧弗里斯出發的火車的值班收票員。看到那個坐在擋板裡的人,溫西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乖戾的微笑。他帶著一種苦惱又善意的神情走向他。
“哦,晚上好。我想下午兩點十六分我進來的時候你就在擋板裡吧。現在,你知道嗎?我沒有交票你就將我放行了。是的,是的。嘿,嘿!我或許欺騙了公司,但我真的認為你應該更仔細些。是的。我是這條線路的股東,我表兄是董事,我認為你該死的太粗心了。當他們在進款檢查室發現少了票,就會展開調查,但是你知道,嘿,嘿,那時候我已經逃之夭夭了,不是嗎?嘖,嘖——毫無疑問,獎金就減少了。但是,我也不想找你麻煩,好傢伙,因此我把票給你帶過來了。如果我是你,就會把它混在其他人的票中,閉口不提這件事。但將來你會很小心的,是不是?”
這長篇大論一口氣砸向檢票員,根本沒給他反駁的機會。檢票員的臉逐漸從厭煩的謙恭變為震驚,又從震驚變為憤怒。
“呃,先生。”最後,這個男人總算能插上話,“我不知道你要什麼,但是我不可能在兩週內兩次犯同樣的錯誤。”
麥克弗森巡官介入進來。
“先生,”他說,“我是警察,麻煩你聽我說。你以前曾遇到過同樣的事情?”
這下檢票員徹底驚慌了。他拼命為自己辯解,結結巴巴地說出了整個事件。
正好兩週前的這個時候,也是他當班。一位先生進來,就像剛才溫西做的那樣,拿出一張票,解釋說在過關的時候沒有交給他。他(檢票員)檢查了票面,看到在馬克斯韋爾敦、赫爾福德和莫赫林都有檢票,他沒有理由懷疑這位旅客的故事。當然,他也不願意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受到譴責。他感謝了這位紳士,收回那張票,把它帶給正在整理當天票面、準備送到進款檢查室的書記員。書記員也樂於助人,把那張票放進了正確的包裹裡。之後,他們再也沒聽到關於這張票的事情。檢票員很抱歉,但是那張票怎麼看都很正常,他想不到會有什麼問題。巡官把弗格森的照片展示給他看,檢票員非常不確定照片裡的男人是不是把票帶給他的那位紳士。
書記員肯定了檢票員的說法,現在只要去進款檢查室,檢查那張票就可以了。由於已經有一個警察要求過檢查,因此很幸運地,那張票還在。仔細驗看,就會發現這張票與正確打孔的票面在字母上是一致的,只是字型上稍微有些差別。但是,這張票上,莫赫林站打孔的密碼是LMS/23A,而其他票面上則是LMS/23B。根據鐵路方面的解釋,數字後面的不同字母表示了不同的檢票員,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打孔器。莫赫林檢票員的數字是從23A到23G。因此,如果票面上的打孔是LMS/23A,那麼它看起來是對的、有效的,但可疑的地方在於,在那趟車上,檢票員A為什麼只為這張票打了孔。當然,先前調查的目的只是要確認這張票是否到達了格拉斯哥,因此沒有特別注意票面上打孔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