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喜歡聊什麼,她就聊什麼;對方喜歡她如何聊,她就如何聊。
很多人都說跟她很“談得來”,說跟她興趣愛好一致,有的甚至說跟她有共同語言。她想,什麼共同語言不共同語言,只要我願意跟你展開談話,我就能找到跟你對話的共同語言。
《欲》Chapter 11(2)
有時也能碰到一個比她還怕冷場的人,或者就是一個話很多的人,那麼用不著她來找話題,別人就會不斷找到話題。但她有時也很煩那種人,因為那種人的話題往往是她不感興趣的話題,但還得陪著聊,完全是一種折磨。
像滕教授這樣的同行者,她還沒遇到過。滕教授似乎並不是怕冷場,他說話,是因為他有話要說,他的話題都是很自然地傾瀉出來的,既不讓她覺得他是在主動找話說,也不讓她覺得他是在被動應付,反正就是很自然,很舒服,而且很懂得照顧在場的每一個人,總有辦法把每個人都拉進談話裡來,使每個人都不覺得被冷落了。
有這樣好的談話氣氛和談話夥伴,行程就會顯得特別短,好像才出發呢,他們就已經到了機場。滕教授似乎是個“老機場”了,對那裡的角角落落都很熟悉,很快就找到了取行李的地方,上去跟工作人員說了幾句,人家就把兩個箱子推到他們面前來了。
陳靄看見自己兩個久違的箱子,激動萬分,跑上去就要拖走。滕教授叫住了他,說還要填個表。她走到櫃檯跟前,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員遞給她一張表格,上面全是英文,她腦子一懵,一個字也不認識了。工作人員指著兩個地方說了幾句英語,大概是叫她在那裡簽字。
陳靄像拿著個賣身契一樣不敢落筆。
滕教授上來看了一下,說:“沒問題,你籤個名就行了。只是例行公事,表示你已經收到了行李。”
陳靄見滕教授批准了,馬上在指定地方簽了名,興奮地把手提包往脖子上一掛,空出兩手,一手抓起一個箱子的拉桿,昂然道:“滕教授,我們走吧!”
滕教授擋在她前面,笑眯眯地看著她:“就這樣走了?”
她一慌,問:“手續還沒辦完?還要幹嗎?要交錢嗎?”她慌忙放下手中的箱子,到提包裡去摸錢。
“不用交錢。他們延誤了你的行李,還敢問你要錢?我是問你是不是準備就這樣把兩個箱子拖走……”
她沒聽懂這句話,原地轉了一圈,看是不是丟了東西。
滕教授環指一下機場大廳:“你看看有沒有女士拖箱子的?”
陳靄到處看了一眼,沒看到拖箱子的女士,正要彙報“沒看見”,就看到正前方有幾位拖箱子的女士站在樓梯型的電梯上冉冉升起,她連忙指給滕教授看:“滕教授,看你背後,有幾位女士拖著箱子……”
滕教授回頭看了一眼,笑著說:“哈哈,還真給你逮著了。但是你看看人家的服裝……”
她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那幾位女士都穿著深色的群套,白色的襯衣,戴著一樣的帽子,身材都很高挑,相貌都很漂亮,一人拖著一個小小的旅行箱,走得儀態萬方。她想滕教授一定是在笑她衣服老土,又拖著兩個龐然大物,像個鄉下大嫂,遂囁嚅說:“人家肯定是空姐……”
“就是啊,人家是空姐,當然拖著箱子。但你看看別的女士,哪裡有自己拖箱子的?”
陳靄抬眼一望,剛好又瞧見一個拖箱子的女士,連忙指給滕教授看。
滕教授越笑越開心:“你運氣真好,又被你逮著一個。不過那是個單身女人,沒丈夫的,只好自己拖箱子……”
她正想辯駁,滕教授已經伸手抓住了兩個箱子的拉桿:“拿來給我吧,不然要我來幹什麼?”
陳靄見滕教授要把兩個箱子都接過去,堅決不讓,“再怎麼你也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