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琳琅滿目的豐盛菜餚,祿兒突然覺得肚子裡有些空空的了,唉,都怪方才光顧著說話去了!
如今四下無人,左右她也是一個人在此處,遂拿起筷子準備吃些東西。
這時,柳芽與喜棉領著好幾個粗使丫頭進來了,見祿兒也在遂忙著請安道:“見過林二小姐。”
林祿兒的虛榮心登時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咳了幾聲,然後自矜自重地讓她們起身來。
喜棉笑呵呵地施了一禮:“主子們既然吃好了,那奴婢們便開始收拾打掃了,還請林二小姐讓個地方吧?”
林祿兒:“……”這就要開始收桌子了?可她一口還沒吃呢!
訕訕地放下筷子,祿兒覺得自己面上無光,正欲灰溜溜地離開,柳芽卻冷冰冰地把她叫住了。
“林二小姐,大奶奶吩咐,從今日起,您的衣食起居便由奴婢來照料了。”柳芽出身好些也就難免自傲,日常與旁人說話接觸之時都喜歡繃著一張冷臉子,不熟的人眼見著她那張冷冰冰的臉蛋兒便會以為這姑娘為人冷傲。
其實不然。
“姐姐就只給我派了一個你丫鬟麼?”這柳芽清秀冷豔,殊容秀色,宛如出水芙蓉,般般入畫,林祿兒在她面前說話,不知不覺氣勢便矮了一大截,連質問的聲音都不如方才那般底氣十足了。
柳芽淡笑著答道:“還有兩個粗使丫頭,紅萍,綠蓬--你們還不快來見過林二小姐?”
果然從那幾個粗使丫頭裡走出兩個清秀姣好的丫鬟來,略微地低著頭,瞧著便知是穩妥安靜手腳利落的。
“就這兩個瘦瘦小小的粗使丫頭,也不知能做什麼呢!”只要是林福兒的意思,祿兒必然會覺得不滿。
柳芽抬起頭,冷冷地望向祿兒:“若是相處久了,林二小姐自然會知道她們的好處來。”
至於她們的好處,那可是由福兒親自挑出來的。
沉默,寡言,忠心,執拗,她們二人,那可是經常好幾天都不說話只埋頭做活兒的。而且林福兒吩咐什麼她們便答應什麼,就是天王老子捧著一箱金子來都改不得的。
倔強的時候,整個兒就是倆犟牛。
不過這倆犟牛脾氣,倒是投了林福兒的胃口。
可憐祿兒還被矇在鼓裡,這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咯!
卻說舞雩臺上,王詹正與林福兒肩並肩地散步。
女子書院的管理原本就不嚴,再加上快過年了,書院的課倒少了一半來。
如今林福兒也只需要上午去書院坐坐也就罷了。
下午卻是由各人自由安排的。
倒給了他們夫妻相處的許多時日來。
王詹深凝著目光瞧向遠方,卻見遠處農家炊煙裊裊,遂不由自主地嘆道:“你說,太太讓你妹妹進府來,這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林福兒轉頭打趣起來:“呵呵,你還說自己長於宅鬥呢,到底還是比不過婦人吧?”
王詹不願承認自己不如薛氏,遂大義凜然地拍了拍胸脯兒:“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行的是光明磊落的陽謀之道,在這些陰毒心思上,又哪裡比得你們女子呢?!”
林福兒白了他一眼:“……前些日子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看來,男人的心思也難猜啊。
“咱們還是莫說遠了,”王詹清了清嗓子,也不瞧她,只是牢牢地拽住福兒的手,讓她動彈不得,“我猜測,當日太太一力主張你我成親,原是打了讓你拖累我的主意。當時她可並不知道咱們兩情相悅,以為我會因為你的出身嫌惡你,從此我的後院便會鬧得家宅不寧--可她卻低估了你的本事。”
“我的本事?是賺銀子嗎?”林福兒對自己賺銀子的本事倒是極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