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突然變得如此脆弱,脆弱到,就像是一個氣泡,你用手一戳,便潰不成軍。
夜風拂過臉頰,送來清涼,而那心裡卻已有幾天不曾暖起。
“小梅兒~”一聲溫柔夾在著淡淡喑啞的呼喚,從身後響,梅佳琪轉頭,就看到了路燈下,斜倚著,笑的燦爛如花的男子。
心一下子鬆了起來,她想也沒想,就撲了過去,熟悉的味道,充盈在脖間,溫熱的胸膛,讓她的心漸漸溫暖。
“怎麼了?累了嗎”馬弈伸出手,揉了揉胸前女子的發,另一條手臂,自然妥帖的將她環在胸前,一切都做的那般熟稔,沒有一絲生疏。
“嗯。”梅佳琪閉上了眼,輕輕應了一聲,因著他溫柔的語調,滿滿的關心,心一下子化成了水。
柔腸百轉,最後惦念的,不過是他這麼一個人!
“累了?走吧,哥帶你大搓一頓。”語氣一下輕鬆,時光彷彿倒回了去年的初見,他一身熨帖的西裝,逃出耀眼的舞臺,帶著她深夜覓食。
心頭一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
……
數月後,醫院裡傳來一陣慟哭,李昊還是走了,在堅持了兩月後,李家最終還是知道了李昊的病情,卻是無疑中洩露了出去,當李母得知訊息時,哭的歇斯底里。
這一生,她將所有的心血,都寄託在李昊的身上,可最後,他卻早早地沒了生命。
那一刻,沒有人在乎她曾做過什麼?在他們的眼中,她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母親,一個失去了唯一孩子的可憐母親。
而自始至終,張雅卻是最平靜的那一個,平靜地為李昊蓋上白布,平靜地扶起李母,平靜地為李昊戴孝,平靜地抱著她的骨灰,去了墓地。
出殯的那天,下起了雨,春雨細如牛毛,飄飄灑灑,好似沒有停息。
許多人都哭了,包括梅佳琪。
望著那雨中的棺槨,她忽然就回想到了那日李昊與她說的話。
“丫頭,其實,我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日子了,我也知道你的心,早已屬於那個人。雅兒那傻丫頭,偏偏如此為我。”
“我這一生,對不起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就是雅兒。我想,如果有來生,我要做你的哥哥,做雅兒的丈夫。”
今生欠下的債,來世償還,不是今生還不起,而是沒有了機會。
她到底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愛過她,可他卻也放不下張雅。來世,當哥哥疼她,因為他明白,若有來生,有馬弈這麼一個人,她依舊會選擇馬弈。
她曾以為,他不瞭解她,可那時,她覺得他其實什麼都明白,明白了她的身份,明白了她的心。
“酒吧那天以後,我常常在想,也許當年你依賴我便多過愛,可能那時,你心底就已經有了某個人的影子,如果不是這樣,那時,你便會將自己的身份告訴我。”也許這一切的一切都會不同,不過,到底只是如果。
她沒有說話,並不否認他的話。
病房內,一陣咳嗽,漸漸地飄散出了血腥味。
她抬起頭,本想給他擦掉嘴角的血跡,卻是被他撥開了手,他溫潤一笑:“丫頭,我曾想,如果不曾遇見,我們的一切又會怎樣?”後面他沒有說,只是許久後,他說了一句:“丫頭,你是幸運的。丫頭,我永遠做不曾你的啟明星,因為你的眼中,只有月亮。好好珍惜,他是一個好男人。”
“好。”
目光回籠,她下意識望向那邊跪在泥水中的女人,曾經她是高傲的,可是現在,她已然全然不見,只是望著面前的石碑,怔怔發愣,雨水打在臉上,透過迷離的雨幕,她看不到,她是否是在流淚。
在這三人的情感糾葛中,最後誰也沒有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