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死前化解你心中的仇恨,也不可以嗎?”
我微怔,不明她何意,怎麼突然又變成這幅可憐的聖女模樣?卻見她移轉開眸光,定在我身後,慘然而笑:“子揚,我沒有辦法了,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讓她原諒你,都是我的錯。”眼淚撲簌簌的直落,神情幽怨哀憐。
即使我再糊塗,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僵硬著扭轉身,幾米開外,許子揚站在那裡,神色清冷,眼梢眉彎波瀾不驚,黑灼的色澤覆蓋了他眸中所有的情緒,陌生的蕭殺氣息,比之剛才見到時還要濃烈。
他開口:“卿微,你先回。”顧卿微抹了淚,乖巧地點點頭,腳步沒有任何遲疑就走了。禁不住喝彩,這就是她的聰明之處,不作任何糾纏,永遠以乖憐的姿態示人,激發了所謂男性天生對弱者的保護**。
而我也終於明白,這又是顧卿微為我立的一個局,她以老爺子的事誘我出來,故意將當年往事真實剖析在我面前,激起我的不甘對峙之心,然後恰到好處地抓住許子揚來得時機,將我咄咄逼人,她隱忍哀憐的一面,展露在他面前。
這個地點,我們面對的方位,她都計算得精準無比。離老宅不遠,以許子揚時而將視線飄來看我的情形,勢必在發現我不在時會尋出來。她選擇了面對老宅的方向,我則是背對,這就奠定了我無法窺知許子揚會在身後。
步步為謀,步步算計,她將我的情緒,許子揚的反應全都算得極準。尤其是,在許子揚心裡最大的殤,就是我對以前的事耿耿於懷,對他的不原諒。她就是把這個點誘發得更加大,讓他看得清清楚楚。
甘拜下風,我餘淺輸她,真的是一大截。
目光從已經遠走的身影上轉回到他臉上,將她遣走後,剩下的,只有我和他了。
他問:“淺淺,你為什麼來?”
我低頭想了想,找了最直接的原因:“因為昨晚接到你的電話,我。。。。。。”擔心你三個字還沒吐出,就被他一聲笑給打斷,“如果我不打電話給你,你就不會過來是嗎?”
這個問題很好答,可是我點不下這個頭。確實,如果接不到他的電話,我會惶惑,會擔憂,但不會回來C市。問題的本身其實真的不是顧卿微在那耍弄什麼心機,而是來自我們自己,他將所有苦楚隱忍在心不與我說,我將墮進心底的沉痛不與他道,我們彼此都沒有放開心結,信任對方。
但凡其中我們能夠坦言,就不會出現現在的局面,而顧卿微所有的心機也都白費。
“子揚,我們從頭開始,好嗎?”想透徹之後,是領悟,所以我想爭取。
他苦澀地笑開,上前一步將我抱在懷裡,頭埋在我的脖間良久,我感覺到了絕望。只聽他輕聲說:“淺淺,我好累,真的好累,從不知道愛一個人也會累到筋疲力盡。”
腦中的弦繃斷,無法再思維,視線開始模糊,好一會才發覺是眼淚已經絕提。他鬆開我,輕抹著我的淚,語聲溫柔到不行:“別哭,淺淺,我會心疼。我是真的很想很想給你幸福,可是我發現,在我身邊的你,是那麼不快樂,哪怕我把全世界捧到你掌心,你都無法忘記那年我帶給你的傷痛。在你的心裡,早已對我刻下了永不原諒四個字。
我們明明相愛著,卻在走著相互悖離的路,就象是一把尖利的鋸刀,割開我們身體裡的血脈,時間越長傷害就越深,然後你我就越來越疲憊。到這時,我才知道,原來你的幸福不是我能給的,因為我將你傷得太深太深,我的愛不足以讓你遺忘過去。”
不是這樣的,我在心裡吶喊,想要去反駁他,可是嘴唇哆嗦說不出話,淚水洶湧,眼前象隔著迷濛的大霧,我再看不清他的面容。
“晚點等老爺子事情完了,我就讓程磊送你回去。”他的聲音陌生沙啞,含著濃濃的疲憊,聽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