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注意我,直接掠過了我身旁,朝那邊重症病房走去。
“阡柔。”低沉中帶了點沙沙的嗓音,來自那個男人。我向那邊看去,許阡柔驚慌地轉過身,目光在凝聚到男人身上時,閃過無數情緒,我只解讀出了一種:害怕。
許子揚沉斂的眸光掃射而來,盯在男人臉上,足足有停頓了五秒鐘,他才開口:“蘇執行長,你好。”因為那人背對著我,所以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從他的氣勢而看,此時是壓過許子揚的,不知道執行長這個官是有多大。
而男人開口的話卻讓我驚異,他說:“別這麼見外,叫我姐夫就好。”
他居然是許阡柔的丈夫?!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男人年歲在四十左右,許阡柔就算是子傑的姐姐,也至多三十來歲,兩人相差起碼有十歲左右。注意到許阡柔在男人說到姐夫兩字時懾縮了下,眸子立即垂下不看任何人,腦中電光閃過,恍然而悟昨晚她說的犧牲是什麼了。
徒生一種莫名的悲哀,政治的道路如此艱澀,表面看似風光,背後腥風血雨,是犧牲了多少人的幸福才鋪就而成?無法將許阡柔這麼一個富有靈氣的人,與那些陰暗的政治聯絡在一起,可偏偏她就那麼無奈的置身其中。是否,那些她追求的自由夢想,已經生生被湮滅?
只見蘇敏走上前兩步,似乎極難開口地問:“能告訴我,教官怎麼樣了嗎?”
原本垂眸的許阡柔突然抬起頭冷哼出聲,面色清冷道:“他怎麼樣你看不到嗎?如果不是因為你,他會躺在那裡生死未卜?”蘇敏往後退了一步,身體微微發顫,“我不知道的,當時是我太魯莽了。”
那個男人上前拍了拍蘇敏的肩膀,卻是對許阡柔道:“阡柔,你對小敏太嚴厲了,這事怪不了她。當時的情形誰都無法預料,而子傑作為教官帶隊,沒有及早將可能的危險規避,屬於他的責任。”
“蘇暮年!”許阡柔怒喝出聲,她揚起手指指著玻璃窗內,“你說的那個人是我弟弟,親弟弟!請你不要對一個生命垂危的人加以‘責任’一詞好嗎?他就是為了所謂的責任,去救你的侄女,而他躺在那裡。”
“阡柔,你能不能理智一點?”
“你要我理智?要是今天是她被炸傷,你能不能理智啊?”許阡柔怒吼著指向蘇敏,雙眼圓瞪,與那男人形成了對峙。
☆、59。代價太大(為艾蕪更)
男人瞬間散發出來的氣場將氣氛立即帶入沉滯、壓抑,我走上前兩步,就從側面看到他微帶沉怒的目光緊盯在許阡柔臉上。許子揚跨前一步,以護衛姿態擋在了她身前,但是沒用,他擋不住蘇暮年暗幽的眸光。
“小叔叔,你別和小嬸嬸吵了。”蘇敏在旁懾縮著輕聲勸,她目光凝在玻璃窗內的人身上,幽幽地說:“都是我的錯,教官讓我不要過去的,我想在他面前表現,卻害得教官。。。。。。”
那悠遠的眼神裡,有著痛楚和依戀,看得我不由嘆息。不管她與子傑在後來有沒有發展,又是一場難言的糾葛吧。
萬幸,子傑在半夜的時候醒了過來,醫生經過一番檢查,確認他已無生命危險。第一時間到他身邊去探視的,自然只有許阡柔和許子揚,我站在窗外駐足而望,心有欣慰。垂眸間,才發現眼眶溼潤了,只有自己知道,其實心裡也是萬般害怕。
轉過身時,就見蘇敏遠遠地站在角落,不敢走上前來,卻是目光定在病房的門上,那裡面有著渴切,她是真的想見子傑。但在那之前,許阡柔就拒絕了她的探視。蘇暮年在接了個電話後就離開了,只在走時對許阡柔說晚點過來接她。
等許子揚出來時,我拉了他到旁邊問:“子傑怎樣了?”
“剛醒過來,沒多大力氣說話,姐在那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