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不該把這個責任背在自己身上。」
「我並沒有把責任背在身上。」
「不,你始終把這個責任背在身上。」
橋叔一口氣喝乾了燒酎,接著又把酒杯斟滿。
「涼介,我的看法是這樣的……所謂人生的分水嶺,應該沒有失敗或成功之分。反而是成功時,很多事情難以領略。所以你現在失敗反而是好事。」
連著幾杯燒酎下肚,橋叔開始有些口齒不清。
34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對酌,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橋叔打算站起來,卻又抓住矮桌桌緣跌坐下來。「抱歉,」他說。涼介起身開門,門外是穿著雨衣卻仍然一身溼淋淋的登志男。
「那個那個那個……橋田宗一先生、菊地涼介先生,有你們的信。」
涼介雖然不認為會有人寫信給他,但他還是先讓登志男進屋子裡,拿毛巾讓他擦身體。橋叔含糊不清地說:「辛苦你了,郵差先生。」登志男還是老樣子,看到花代和剛便咧嘴大笑。
「那個那個,現在,外面風雨好大!」
橋叔爬過來問:「你能一起喝嗎?」涼介遞出酒杯,登志男接過來隨即一口氣幹了。
「那個那個,哇塞,風雨真的超大。」
據登志男說,海浪已經翻過整個大堤防,雨不是斜斜地下,而是完全橫向打過來。
「真的,那個那個,雨打得臉好痛。還有,那個河,路都變成河了。好多葉子、樹枝都漂在上面。」
登志男坐下後仍平復不了激動的情緒,描述著颱風在島上登陸的情形。
「每次颱風一來,他就特別怪異,都會在外面跑來跑去,」橋叔對涼介說。
登志男並未否認,連連點頭說道。
「對、對,因為颱風來我就很興奮。有一次我說我喜歡颱風,媽媽還罵我唷。嘖。不過,今天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不一樣,今天不是。」
登志男對著把盛有鬼頭刀生魚片的盤子推向他的橋叔說道。「今天才不是,」登志男反覆說道。
「信是昨天的船送到的,可是我忘了,忘了拿給大家。我很在意這件事,一直很在意。如果不把信拿給大家,我一定會睡不著覺。你知道的,我沒把郵件送完就會睡不著。」
「幹嘛說得這麼了不起,其實你只是想趁颱風天到處跑來跑去對吧?」
「才沒有。就說今天不是嘛,真的是來送信的。」
登志男把剛剛丟在地上的郵包拖了過來。可能是一直背在雨衣裡面,郵包本身並不怎麼溼。「你們看,這個,就是這個。」
「真的是寄給我們的?」
登志男向涼介點點頭,從郵包裡拿出兩個白色信封。
「來,給你們的。」
一封確實寫的是橋叔的名字,另一封則是寫給涼介。涼介一把寫有橋叔名字的信遞過去,原本一臉倦容的橋叔隨即露出笑容。兩封信的寄件人都是薰。
涼介和橋叔隔著矮桌,各自讀著薰寫給他們的信。
「她比想象中更重視禮節人情呢。」
橋叔讀完信後,像是在處理貴重物品般,慎重地摺好信箋。涼介的臉上也好不容易浮現笑容。薰寫信時可能有點醉了,信上的文字稍顯潦草。
薰在信上提到,回到本島後她和立川仍有聯絡,最近還會一起到居酒屋喝酒。她也提到開始到學校上課,學習專業攝影一事。她說,那是因為她從涼介執意製作契福瑞的態度中感覺到,一個人若是能夠找到想做的事真好。
關於攝影,薰寫道:
「最近才發現,每一次按下快門,就是擷取當下嶄新的一瞬間。我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