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是同學,”陳鑫說,“也許你不認識我了,但我還記得你。”
“那你打這通電話是?”撐著雨傘,走入雨幕中,我低聲問,“我們的事,你也知道吧!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和他,不見比見了好。”
“他愛你。”
我的心突然一跳,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念頭突然出現,脫口而出:“那個人,是他吧!”
“是。”
我沉默,做了半天心理準備才問:“他知道嗎?”
“程婧,過來看看他吧,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就算你不愛他了,但看在那近十年的相處的份上,來看看他吧!”陳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激動,又丟擲一枚重磅炸彈,“他一直在吃抗抑鬱的藥,甚至自殺過。”
“砰!”
一道閃電劈下,雷聲震天,心臟彷彿停止了跳動,聲音有些抖,嘴唇動了半天,才艱難出聲:“你,你說什麼?”
“你來醫院一趟吧!”
我曾經來過這家醫院,不久之前還在這裡短暫住過,當時我住的也是VIP病房,就在周晉商現在住的房間隔壁。
陳鑫靠在病房門口,或許是聽見了我的腳步聲,他抬起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睛有些紅,臉上半死疲憊,直到我走進了,才低聲說:“他在裡面。”
“怎麼回事?”周圍太安靜,我也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
“你自己問他吧!”陳鑫從病房裡努努嘴,“他這段時間跟不要命似的工作,動完手術剛醒就開始處理事情,誰也攔不住。”
我推門進去,見他穿著藍白條紋的病人服,腿上放著一臺電腦,正對著電腦打字,耳朵上還戴了一個耳麥,口中說著流利的英語。在法國呆了幾年,我法語倒是說得不錯,但當初學校裡學的英語卻全都還給了老師,一長串話也就捕捉得到一兩個熟悉單詞,意思還不太清楚。
“不是說不要打擾我嗎?”他的聲音有些虛弱,聽起來也很冷淡,說著抬起頭來,見到我,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怎麼過來了?”
“阿鑫打電話給我,”我走到病床旁坐下,伸手拉過他的手,兩隻手找遍也沒看到疤痕。
“是吃的安眠藥,”他突然開口,“他告訴你了。”
“為什麼,”凳子比床要矮一點,我只能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
“剛開始想不開,後來就想通了,”他笑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
“阿鑫說你一直再在吃抗抑鬱的藥,”我低著頭,忍著眼淚,輕輕地捏著他的手,他的手指袖長,也非常白皙,但手掌上長了些繭,摸起來有點粗糙。
“他怎麼什麼都跟你說,”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鬱悶,解釋說,“只是最近情緒有點不太好,沒什麼的。”
我用手擦乾眼淚:“你別騙我,我知道的。”
“知道什麼?”他輕笑,用力地揉了揉我的頭髮,“傻丫頭!”
“我才不傻,”我皺眉瞪他,正巧肚子叫了起來,聲音太大,我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從早上到現在我一直沒吃飯。”
他臉上的笑容突然淡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彷彿出了神,又在瞬間醒來,拿起矮櫃上的手機,打了個電話。三言兩語說完,他掛了電話才說:“我叫人送了吃的過來。”
“嗯,我知道,”我點頭。
我們突然沉默下來,雖然有很多想說的話,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氣氛漸漸變得尷尬。時光是最無情的殺手,再深的趕緊也抵不過時間的消磨。曾經我以為我們之間永遠都是最親密的,卻不想六年以後,我們之間的相處,漸漸尷尬。
我只能在腦海裡翻找著,希望能找到一個聊下去的話題,卻聽到了他略帶嘲諷的笑容:“沒想到,有一天我們之間也